心中感慨萬千,羅鑑重重的往下一拜:“郡公之深情厚義,羅某銘記於心,日後定有所報……”
定有所報……幫著我造你外甥的反麼?
李承志暗中哂笑,不在意的回道:“盡臣子的本份罷了,都督言重……”
客氣了幾句,幾人坐定,羅鑑又好奇的問道:“元縣南提及,此次我沃野倖免於難,遺部助益良多。羅某感激不盡,欲當面拜謝。但又怕冒昧,故而可請郡公引薦?”
莫說羅鑑了,就連元鷙都突的就來了精神,眼中好似有光閃過。
李承志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李松啊李松,看看你給我惹出來的麻煩?
這涼州遺部是我李承志找來的,便是要謝,羅鑑也該是謝我李承志才對。此時非要喧賓奪主,也並非是羅鑑不知禮數。而是對這如同天降一般的涼州遺部怕是好奇到心都要炸了吧?
看看元鷙的表情就知道了:數日連滅杜侖十二部,攻克數百年屹立不倒的頭曼城?
易地而處,若是換成鎮軍,更或是朝廷中軍,若是無十萬大軍,想都不要想。
而李松才用了多少兵?
獎砲兵也算上,堪堪才六千。就算翻一翻,號稱一萬有餘,又何止才是驚掉了一地眼球?
但凡是人,只要生出好奇之心,必會追根究地,試問白甲兵的秘密還能藏多久?
“可惜啊,都督晚了一步:入關之後,我便令遺部退至關外,最遲明日,就會退出高闕,比干二城,令其予三十里外扎帳……
某方才還想著提醒都督:若是鎮騎還有餘力,最好稍做歇息後就出關,儘早於關中駐守,以防夜長夢多!”
這麼快?
羅鑑的好奇心更重了:這遺部怎就如李承志的家奴一般,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看這兩個一般的欲言又止,急的如同貓撓一般,李承志呵呵一聲:“二位莫要將那遺部想的如天兵下凡一般。也不怕二位知道:此次覆滅杜侖部,以遺部為主力不假。但若無我遣家臣為其先鋒,以天雷開路,區區遺部何以貪此奇功?”
天雷……又是天雷?
羅鑑與元鷙二人幾乎同時想到了李承志率百餘家臣,壓下沃野城的那一日。
當日故然有元鷙兵臨城下,令陸延猝不及防之故,更有李承志大發神威,如天將下凡一般。但更多的,是那雷。
若非那如神蹟一般的神物,何至於陸延連打都未打,就鬥志皆失?
要知當時陸延麾下足有三午心腹,而李承志只有百餘家臣,相差足有二十餘倍。
如此一想,那涼州遺部足有五六千甲騎,以天雷這般神物,勝三萬杜侖部精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更何況並非一撅而就,而是打完一部,再打第二部……
羅鑑瞳孔微微一縮,頓時將好奇心轉到了李承志所說的“天雷”這裡:怪是得那涼州遺部如此神勇,能立此奇功,原來是靠的李承志的天雷?
他眼神晦暗不明,幾次欲言又止,終是沒好追問。
如此利器,誰又能不好奇?
但羅鑑又想起了元懌說過的一句話:李承志此人學究天人,卻又至大至剛。若他不願講,親爹也問不出來。先帝在時,也不止一次因好奇他那製冰、熬鹽、豆腐之法而生過爭執……
那時的李承志才只是從五品,都能和皇帝說翻臉就翻臉。此時已然貴為郡公,數鎮之都督,已與他羅鑑不相上下了。更不會將這等神物輕示於人了。
可惜,原本想著求一些防身的。就如元懌被陸延以難之時,若有此物,怎會被囚?
可惜……
暗暗嘆息著,羅鑑又抱了抱拳:“確如郡公所言:重關空懸,並非長久之計,某即刻便去遣軍鎮守,就只能怠慢郡公了……”
李承志聞言站了起來:“郡公客氣,軍務要緊。待來日都督回到京城,你我再把酒言歡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