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謠言來自何處,他人不知,難道你我也不知?”
李承志冷笑不止,“若非太尉無事生非散佈此謠言,並以此蠱惑中山王謀害予我,你我何必反目成仇?”
帳外的王顯心中一緊,隨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承志視高肇如死仇,且半絲遮掩都懶的做?
任高肇城府似海,此時也已是臉色烏青,氣到發抖。
他英明半生,便是心思慎密,生性陰柔的元恪也被他哄的服服帖帖,為何獨獨一個李承志卻束手無策,半點當都不上?
他硬是忍下一口氣,冷聲喝道:“高湛,肅清左右!”
高湛低應一聲,隨即帳外便傳來一陣腳步,似是所有護衛皆已遠離。
稍傾,又傳來一聲輕柔的哨響,李承志便知,帳外已無半個外人。
看來高肇栽贓不成,準備攻心了。
果不其然,高肇一聲低嘆,滿臉都是痛惜之色:“你我翁婿本該同仇敵愾,為何要使親者痛,仇者快……”
話都未說完,卻被李承志冷聲打斷:“我又非三歲小兒,太尉何必這般糊弄?自你蠱惑元英,當街刺殺予我,你我之間就再無半絲情份,之後又以我父、長兄、三弟做伐,更不惜危脅於我,你我便已是生死仇敵。
便如今日,若非李某見機的快,太尉早已當機立斷,絕了我這個後患,故爾太尉實無必要惺惺做態。”
高肇稍稍一愣,便如恍然大悟一般,滿臉都是原來如此的神色:“我說你為何不惜暴露實力,近如破釜沉舟一般要斷老夫後路,原來竟是這般緣故?果然未出我所料!”
他又呵呵一笑,“幸虧老夫見機的早,你離京第三日,我便令懷德,並你大兄、三弟護糧北上,此時應該已入潼關。便是再慢,最多十日也該抵至夏州地界了……”
轟……
就如一道雷劈到了李承志的頭頂。
他反覆問過高英,更尋崔光證實過,不是稱還需近一月,近清明時節才會啟程麼?
而且做了那般多的佈置,更是千交待萬叮囑,怎最後還是著了這老賊的道?
高肇這一招近如釜底抽薪,驚的李承志大失方寸。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握雙拳,手背上隆起根根青筋,恨不得照著高肇那張老臉來上幾拳。
冷靜,要冷靜……
與這等老狐狸過招,你越是憤怒,越是容易著他的道。
“太尉莫以為如此就能使我就範?”
李承志猛呼幾口氣,厲聲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尉難道忘了漢高祖之典故?吾父即文君之公父、太尉之親翁,爾欲烹之,則幸分我與文君一杯?”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還敢自稱絕無反意?罷了……”
高肇冷笑一聲,“即是親翁,某又有何必謀害懷德?老夫此來不過是來規勸予你:你我是友非敵,萬莫要行差踏錯!也定有一日,你我會把手言和,戳力同心……”
他稍一頓,目光冷厲了幾分,“也望你言而有信,不然懷德雖是無恙,但你大兄並三弟,老夫就不敢保證了……”
說罷就起了身,推開門揚長而去。
李承志盯著高肇的背影,眼中似是噴著火。
戳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