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一咬牙:“快,八百里加急秉她是朝廷……”
……
天色漸暗,帳中已起了燈。親兵送來了吃食,但谷楷與元天賜皆無食慾,又讓兵卒端了下去。
谷楷站在帳外,舉目望北眺望,只見城內濃煙滾滾,遮天蔽日,他不由的嘖嘖稱奇:“好端端的,怎就走了水?”
“你還有雅性看戲?”
元天賜氣苦不已,“如今火燒眉毛,你為何半點都不急?就任由那李會越俎代皰,肆意妄為?”
“我為何要急?”
谷楷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冷笑,“長史,你也莫在激我:李會手持國公金令,莫說事出有因,便是師出無名,某也只有遵從的份。再者李會本就為功曹,有參贊軍務,掌軍紀肅奸之責,故而何來越俎代皰之說?”
一句話噎的元天賜幾乎喘不上氣來:“你就不怕國公矯枉過正,牽連無辜?”
“此時言之尚早,若真有其事,某與長史直言進諫也不遲!”
不知為何,總覺欲楷話中有話。抬頭之際,見他似笑非笑,直戳戳的盯著自己,元天賜心中一動:莫不是谷楷識破自己的伎倆?
這莽夫怎突然變聰明瞭?
正狐疑不定,聽遠處幾聲呼喝,而後又見守寨的兵卒急匆匆奔來,身後還跟著一人,看穿戴應是城中官員。
看神色很是驚慌,還離著十數步,便聽那官員急聲喊道:“可是元長史與谷司馬?”
“正是!”谷楷抱了抱拳,“敢問尊下貴姓?”
“某乃上黨都官從事,受李郡守之令,來與二位傳訊……”
說著,那官員又往前湊了湊,聲音低不可聞:“李國公……被賊人害死了,上黨恐有鉅變,還請二位速速率軍回京,聽候朝廷旨意……”
谷楷差點被一口口水滄死:講什麼笑話?
兩個時辰前,也就是午時左右,國公還差人傳令,稱數人犯錯,不能使全軍連座,囑咐他與李會善待兵卒。
這日頭堪堪下山,國公就突然被賊人害死了?
但看那官員的臉色,分明驚恐至極,都不敢拿正眼看他。谷楷心中一驚,猛的揪住的官員的領口,將其提的雙腳離地:“你這狗賊是何居心,竟敢妖言惑眾,假傳軍令?”
“谷……谷將軍,此事千真萬確……”
官員被靳的臉都紅了,手忙腳亂的掏出令信,“約酉時三刻,突有數百甲騎衝出驛站,直奔官舍,而後火箭齊發……不足一刻,官舍便成火海……郡守集全城之力,與某出城前一刻才將火撲滅,予廢墟中尋出大小屍首五十二具,此令便是從其中尋出……”
看著那潔白的玉璽,彷彿全身的氣血全湧到了頭頂,谷楷一張臉漲的如同豬肝。
這是國公大印。
待出聲之際,他才驚覺嗓中又幹澀,彷彿塞了一塊破布:“何……何人所為?”
官員卻不正面作答,低下頭甕聲回道:“驛中再無兵卒,就只有高太尉自京中帶來的數百扈從。等火起後,驛中已然人去樓空……”
是高太尉?
元天賜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噗通”一聲軟倒在地。
谷楷心中一動,眼神冷如刀鋒,順手丟過官員,又將元天賜提了起來:“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慾害國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