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昌義之身為十數萬聯軍之主帥,自然不會冒此風險,但遣一心腹觀之還有極有可能的。
怪不得只是數千騎,卻明火執仗,半點行蹤都不隱藏,就如自殺一般的硬衝了上來?
原來真是來送死的……
“速去傳令,不出意外,敵騎定會直撲而來……令李亮與元鷙莫要惶急,待敵靠近營寨之時再反擊也不遲。再秘令李亮與李彰,將前鋒換為炮營,待其進入射程,便予以雷霆一擊……”
李始賢與李松瞬間便已明瞭:李承志是要將計就計。
即然昌義之不信邪,那就讓他好好見識一下。這一支敵騎敗的敗的越快,待訊息傳回敵營,昌義之就越是慎重,陳於西線及南線以用來防備李承志圍魏救趙、抄他後路的的兵力也就越多。
李韶的壓力自然就會小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促使昌義之背水一戰,不計死傷的強攻李韶。
好在李承志棋高一招,已令李韶若見機不對,就率先撤入汧陰城中。
即便只是一座小小的縣城,城高也足有三丈。李韶手握數萬大軍,且糧草充足。再者昌義之又非如自己一般,有炸藥這樣的利器。所以即便硬啃,也足夠他二十萬大軍啃個十日半月。
而且要在數方聯軍精誠團結,齊心協力,以填人命的方式死死將自己的五萬大軍堵在汧陰以西的前提下,才能堅持這般之久。
真要如此,反倒正中李承志下懷:但等涇州的奚康生和夏州的高猛騰出手來,就是昌義之含恨之時。
他怕就怕,近二十萬聯軍就此作鳥獸,兵分數路乃至十數路肆虐於關中。
到時真就如楊鈞所言:雖是人地皆存,但這地已然成萬里焦土,千瘡百孔。
但這世上安有萬全之法?
若一昧貪大求全、以求盡善盡美,反倒會顧此失彼,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承志稍一沉吟,又對李松說道:“持我令信去尋刁整,命他依計行事,將餘騎盡召齊。但等李亮與元鷙擊潰敵騎,我便會先行一步……
嗯,罷了,州騎予我而言也無大用,就將兩營自華州、豳州各郡徵召而來的戲騎留予他,令他多遣斥候,但遇敵騎便就地駐防。待與後軍合兵後再起營也不遲……”
“謹遵郎君之命!”
李松朗聲應著,快步而去。
李承志施旋然的起身:“父親,若不隨我同去觀陣?”
“自是同去!”
李始賢隨口應著,出帳之際,又探著李承志的口風:“整日這般留予你帳中,為父都快閒出病來了。不如至汧陰後,你仍舊將為父遣到李韶帳下聽令可好?”
李始賢確實很閒,而且很不自在,李承志自然能夠感受到。
他默默的算了算,很是乾脆的點著頭:“就依父親!”
怎麼突然就這麼爽利了?
李承志答應的太痛快,反倒讓李始賢起了疑心。
知子莫說父,他可是知道這逆子動不動就六親不認,連他這個親爺都時不時的被哄得團團轉。
果不其然,都不等他主動問起,李承志便解釋道:“不出意外,至汧陰後,我應是長駐於西營,故而父親歸於世伯帳下也無不可!”
豈不是依舊要聽令於你?
李承志氣的想吐血:好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