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料到如此,他定已盡遣身後僅餘的那兩營,斷胡騎後路了。
酈道元只能急行補救,當即派出了三旅,身邊就只留五百騎護衛。
而此時,北翼胡騎已潰逃了近半,只餘與虎騎正面纏鬥的近三千騎無法逃脫,只能任由虎騎絞殺。
這些胡騎到此時才知,主帥伏羅、衛將慕容高全跑了,他們已被當做了棄子。
如此一來,還有何鬥志可言?
根本不用虎騎呼喝,哭喊投降的聲音比方才的喊殺聲還要大……
李承志站在雲車之上,眯著雙眼仔細的掃視了一圈。
粗略估算,此戰或斬、或俘的胡騎至多五六千就頂天了,可能還不足伏羅全軍的兩成。
便即便心再不甘,又徒之奈何?
李承志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努力的平復著心情:不急,沒了這次,還有下次。吐谷渾就這麼大,跑得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
遲早會有機會……
刁整再遲頓,也猜到李承志對此戰的結果不是很滿意。
但他卻極為滿意!
斬敵五六千,已方折損怕不及敵之兩萬,此戰堪稱大勝。
況且意義更加深遠:試問伏羅,便是再借他十個膽,敢不敢再予魏軍正面對戰?
而固守清水、秦安的元繼、候剛等人得知此戰之況,還能餘幾分死戰之意?
還有汧源的元麗、即出秦嶺的南軍呢?
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之意,刁整深深往下一揖。
便是再欽佩,也無必要時時都掛在嘴邊。刁整這一拜,便表明心悅誠服,日後只會以李承志馬首是瞻。
李承志心情不怎麼好,也懶的敷衍,更懶的客氣,只是揮了揮手:“傳令酈司馬,騎部全軍回營,各軍司馬清點折損、死傷、斬級等,儘快成冊報上來。
令步卒分為兩部,一部清掃戰場,一部圍車立寨……嗯,再令後軍儘快造飯,多宰豬羊……今日參戰之卒皆賜肉一斤,賜酒一碗……”
“謝大帥體恤!”
刁整本能的應了一句,又狐疑道,“敢問郡公,何不趁勝追擊?”
“沒必要!”
李承志搖著頭,“今日只是傷了伏羅之皮毛,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其主力仍有兩萬四五,依舊是敵強我弱。
再者我部騎兵只有一萬,便是想追,也能追得上才行。況且已鏖戰半日,早已氣力不濟,若倉促行軍,難免首尾不顧,若是被敵所趁反倒不美。故而好好歇上半日,明日再西進也不遲……”
聽著好似是這般道理,但刁整卻知,李承志不願追擊絕不是這個原因。
騎兵確實鏖戰了一場,但參戰的主力是虎騎。如涇州兩營,以及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來的會使雷的李氏部曲等,這兩部只多也就是敲了敲邊鼓。
而恰恰是這幾營,才是李承志手中的大殺器,可一錘定音。
不然怎有今日這般大的勝績?
再者還有萬餘步卒,今日幾乎看戲一般,並無李承志所言之氣力不濟。
只需步卒與涇州兩營、並李氏部曲攜火器西進,必能將伏羅驅出秦州……
見他狐疑,李承志耐著性子的解釋道:“上兵伐謀,攻心為上……就如斧鉞加身,懸而未斬之際,才是最令人驚懼的。故而待到明日再步步緊逼,絕對要比今日趁勝追擊更有成效……”
刁整身經百戰,豈是李承志三兩句就能糊弄過去的?
他頓時聽出了言外之音:李承志捨不得火器!
昨夜不是還稱,此次運來了數萬枚嗎?
難道是慌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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