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不停的擦著冷汗,心裡罵著元昭:便是忘了京中所傳“李承志能引天雷”之言,那前些時日朝廷的邸報總該看了吧?
此時再見李氏家臣在陣後襬弄炮車,便是再蠢也能想到才對。
可元昭這個蠢貨竟還有閒心遣派屬將,跑去陣後發牢騷,嫌李氏家臣亂的他的陣腳?
知不知道,但凡李氏僕臣有些許攜手,那東西但凡有一顆落到陣中,當即就能死傷十數個。
這只是其次,關鍵的是,便是陣形再嚴,被這天罰般的妖物一驚,這陣也非亂不可。
心中罵著,元佑直接派親兵繳了元昭的兵符……
只是虛驚一場,李松定了定神,又令李彰等試起了炮。
就只二十架,都是用熟的,並非新制,故而試的極快。拋了七八輪,讓試炮卒記好了位置,李松便命全隊收兵回營。
見李松試完炮,李承志便令前軍鳴金收兵。兩千步卒如潮水一般退回了大陣、
……
盯著腳下的那一堆沙包,鐵罐,元麗的臉色烏青似鐵。
他再蠢也知道,李承志下一次拋來的,絕對是真傢伙。
如此一來,這仗還怎麼打?
“諸位也已見識了……見識了此物之威,依諸位之見,可有防備之法?”
諸將可沒有看過陸延的急報,見方才大都離的遠,連這是個什麼東西都還沒反應過來,能有什麼見解?
一個軍將扒著城頭,往下看了看被雷炸過,還冒著縷縷青煙的草地:“某觀此物應是火器。五行之中水克火,當以水破之……”
水?
元麗眼睛一亮,硬是擠出了一絲信心:“傳令下去,但凡守城之卒,皆備水囊。若遇此物,可潑水澆之。再知會城內多備水甕,皆以此法炮製……”
“諾!”
眾將應著,接連告退,往各城樓並城內傳令去了。
元麗憂心忡忡的往南看了一眼:元懷啊元懷,你若再搬不來救兵,爺爺就只能棄城而逃了……
……
也就李承志不知道元麗“拿水滅雷”的想法,不然非笑出來。
那玩意防水的……
三人依舊的雲梯上,楊鈞指著歸回本陣的步卒,恍然大悟道:“我方才還想,便是試陣,你為何只出弓兵與盾卒。如今想來,應是試探城上有無重弩等利器?”
“便是如此,叛軍若有弩機之類,炮營就要小心提防。除此外,也有讓弓兵與盾兵為炮卒保駕之意:
等試好炮車、列好炮陣,就不需如今日這般擋在炮陣之前,而是立在炮陣之後便可。若有敵軍來攻,再出陣迎敵也不遲……當然,也不一定就是步卒,看到時敵軍如何列陣再隨機應變,換成騎兵、車兵護持均可……”
厲害倒是厲害了,就是有些金貴,一點打都經不得……
楊鈞若有所思,又問道:“那繫於尾後,冒火的繩頭又是何物?昨日卻未聽你講過……”
李承志哭笑不得:“都已說過我必有保留,你還要究根問底?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草絨滾過硫磺便是此物,可代替火箭……”
硫磺擅引火不是秘密,連胡族都知道。所以楊鈞都不用看到實物,稍微動點腦筋就能猜到。李承志索性提前做個人情。
這般簡單?
楊鈞點點頭,又問道:“那炮車呢?看著雖小,卻極是便利,竟連畜力都省了。如果做大一些,便是四五十斤的石彈,也應是能投送出百十步吧?”
李承志卻暗暗一嘆:史書留名的人物,果然沒一個好糊弄的。
“罷了,就帶你們見識一下!”
李承志轉身下著雲梯,“若是工匠湊手,趕製一些用於此戰也無不可……”
聽到這一句,李韶和楊鈞的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