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一扭頭,往西邊看了看:沒錯啊,峨嵋月已然掛上了樹梢,馬上就要落下去了。太陽也並沒有從西邊出來……
李承志半開玩笑般的伸出了手,自然而然的落向魏瑜的額頭,嘴裡戲謔道:“受涼得溫病了(發燒)?”
魏瑜竟然沒躲,感受到李承志清涼的手掌時,身體微微一顫。
李承志卻嚇了一大跳:“真發燒了?”
好傢伙,額頭燙的都快擱不住手了。不但燒,還在抖,分明是病的都打擺子了?
便是這一聲驚呼,直接讓魏瑜破了功,上下牙錯的跟嚼豆子一樣:“你才發燒了,你全家都發燒了……”
李承志又氣又笑:這語氣也罷,這句式也罷,分明就是學自他。
原來不是病的,而是氣的,就因為懷疑我宿妓?
“真是良心餵了狗,相識這麼久,竟這麼不信我的為人?”李承志失聲笑道,“便是想為你姐姐打抱不平,也不能把自己氣壞了呀?”
他稍稍一頓,又正色道:“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一是真的潔自身好,二是李承志總覺的這具身體好似還在長。
想想也對,再一月才滿十八,怎麼也還能發育個一年半載的!
便是出於體質強健一些也能多活兩年考慮,還是保守些的好……
聽著就好像是在保證一樣,魏瑜心裡的惱怒竟消了個七七八八。
為什麼就不能是為我自己打抱不平?
她心裡猶豫著,但終究是沒有高文君的心志和決心,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期期艾艾半天,魏瑜才聲若蚊吟的說道:“今日確實是我錯了……我吹一曲,給你賠罪吧!”
說著就解下了笛子。
李承志覺得好不怪異:今日的魏瑜太反常了,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心裡驚異著,他下意識的問道:“隨你表姐新學的?什麼曲子?”
是《鳳求凰》,但魏瑜依然說不出口。
“你……你聽就是了……”
臉燙的真就跟發燒了一樣,連聲都是顫的。不但手抖,竟連氣都喘不勻,根本吹不出聲。笛子中只是傳出幾聲“庫庫庫”的悶響。
若是以往,李承志非笑的打跌。但此時心中卻沒有半點覺的好笑的念頭。
腦子裡彷彿冒出了一根線頭,正朝他招著手。只要他動動念頭,怕是就能真相大白。
就差那麼一絲,樓下突然傳來幾聲暴響:“燈燈等燈,燈燈等燈!”
不但有鼓、鑼、鈸,還有嗩吶、箜篌、琵琶、奚琴、笛等樂器的和音。
連續八聲,又響又脆!
曲譜就是李承志撰編的,他哪能聽不出來?
他頓時一喜,猛的站了起來:高文君的進度真快,竟然要合練《好漢歌》了?
魏瑜又氣又急: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就被這樣打斷了?
她就差把手裡的笛子摔地上了,帶著哭腔道:“這還讓我怎麼吹?”
李承志心情正好,也只把魏瑜當小孩,手掌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魏瑜的小腦袋上,又溫聲哄道:“無妨,稍後再吹也不遲……或者我給你吹一曲,保準好聽!”
魏瑜心裡甜的就像化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