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將山林拉成巨大的長影。晨光鑽過樹蔭的縫隙,照著樹葉、花瓣上的露珠晶瑩剔透。空氣很是新鮮,散著絲絲溼涼。吸一口入腑,使人感覺格外清爽。
十數輛馬車自南門而入,停在了南園中。等馬車停穩,車簾掀開,就如進了百芳園。
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似風吹楊柳,千嬌百媚。
南北朝風氣本就開放,再加又是一群女伎,又是在如此酷熱的季節裡,這些女子就穿的更少了。
十人中有八人都只是一襲抹胸外罩一件紗衣,胸口又白又細又鼓,擠的都快要爆出來了。
下身至多兩層紗制的褶裙,甚至能看到這些女子肌膚上瑩瑩的汗跡。幸虧還有犢鼻褌,不然跟沒穿有什麼區別?
芳草萋萋,時遮時露。珠潤玉圓,若隱若現……
看到白衣白衫的李承志,這些女人眼睛一亮,就如看到了黃金美玉:好俊俏的郎君!
可能是被人教過,四五十個女子齊齊的往下一福,口呼“候星郎!”
問候過之後,大都三兩個一群,眼睛瞄著李承志,興奮的低語著。有奔放些的,竟連連給李承志拋著媚眼。
只是每日來此演琴練舞,一日竟然就有十金,抵的上好幾夜的進項了。
要是能春風一渡,怕不是賺的更多?
李承志眼睛都看直了:他讓李承先請的是樂師,沒說全部請女人啊?不說別的,哪個能敲的動大鼓,吹的動嗩吶?
而且這些女子穿的都這麼少,姿態還如此妖嬈,八成都不是正經路數。這也應該不是性情莊重的李承先的手筆。
正狐疑著,高湛賤兮兮的湊了上來:“你家堂兄太不爽利,竟近半請的不是老翁,就是粗漢,哪有這些佳麗來的養眼?我可是把洛水邊的會館掃了個遍……等到了臺上,絕對叫好不斷……”
李承志氣的想冒煙。
叫好個毛線?怪不得穿的這麼少,怪不得個個煙視妖媚行,原來大都是幹那營生的?
說了八百遍了,要行樂的熟手,而且得是好手,你盡請些在床第邊打轉的,準備讓我在初七那天演什麼?
關係沒到那個份上,李承志不好說重話,只能和顏悅色的勸道:“都退回去吧。就將堂兄物色的那些帶來便可!”
“為何?”高湛很是不解,“你不是講,要讓看客‘驚爆眼球’麼,還說也就時間不夠,不然就要排宴舞麼?請她們不是更合適?”
意思是更能放的開……
李承志止不住直嘆氣:你是把我所說的看客全當成和尚了,還是把洛京當成了後世的地下舞廳?
咱這賣的是冰,又不是金槍不倒藥?
況且,就算要排宴舞,你也請些舞伎來啊,不比這些強?
正要給他解釋,園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抬頭一看,又是數輛馬車拉的滿滿當當,駛進了園門。
車簾掀開,先下來的是高文君和魏瑜。其後有男有女,大都抱著各式各樣的樂器。男的大都模樣周正,女的一個賽一個的豔麗。但要比起旁邊的這一群,不論是穿著還是神情,都要端莊的多。
不出意外,這應是高文君透過宮中和太樂的關係,蒐羅到的民間樂師。
看到園中環肥燕瘦站了一群,且個個衣不蔽體,紗不遮肌,雙眼如飢似渴般的盯著李承志,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般的模樣,高文君眉頭輕輕一皺。
心中雖不喜,但厭惡之色也只是一閃而沒,她朝著李承志微微一頷首,便站在了他的身邊。似笑非笑的問道:“這些全是郎君請來的?”
李承志頭搖了波浪鼓似的:“我都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去會館?”
嘴裡應著,他還往後退了一步,把高湛亮了出來。心裡暗暗嘀咕:兄弟,你三姐可不是好相予的,自求多福吧!
那就是高湛乾的了……高文君深深的看了堂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