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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坐的應就是劉紹珍!”
坐在一家漏風的酒肆裡,皇甫讓指著一輛馬車,低聲說道,“已故冀州都督劉藻之子……”
一說劉藻,李承志就想起來了: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漢室後裔,漢景帝劉啟的第二十三世孫。
劉藻跟著孝文帝南征北戰,堪稱良將,名吏。可惜虎父犬子,劉紹珍除了好飲酒,善拍馬,再一無是處。
李承志之所以記這麼清楚,是因為這傢伙是劉騰的義子。閒聊時,劉騰曾向李承志吹過,說劉紹珍欲求為劉騰養子,但劉騰沒答應。
意思就是劉紹珍不認原來的爹和祖宗了,強烈要求認劉騰這個太監當爹……
若是貧苦出身還情有可原,但偏偏出身漢室之後,劉紹珍此舉等於是將劉氏祖宗的臉踩到了屎坑裡。
雖不為人所齒,但因劉騰之故,他這司馬倒是名符其實,在沃野鎮的權柄很重,該分潤的好處一點都不缺。
但如今劉騰已死,估計劉紹珍已是舉步維艱。又怕受劉騰牽連,被朝廷秋後算賬。故而源奐、陸延若是已反,絕少不了劉紹珍的份……
皇甫讓挑的倒是挺準?
看著馬車拐進了府邸,李承志輕輕的點著桌子:“去吧!”
皇甫讓與李豐低應一聲,出了酒嗣。
不多時,二人便趕著馬車,往劉府行去。
但剛至大門階下,就被攔了下來,看情形,好似在爭執?
李承志眉頭微皺。
按原計劃,劉韓先予劉府投了拜帖,稱臨近年關,有些許薄禮獻予劉司馬。又新得了幾罈美酒,若是劉司馬有瑕,可請他至劉氏逆旅宴飲。
以劉紹珍好酒又貪財的性子,必然不會拒絕。不然不可能還未至午時,就能中途離衙。
可劉紹珍都已被長子喚回來了,禮卻進不了劉府大門?
李承志雙眼微眯,仔細的打量了幾眼。
除了門房,門口多了兩個甲士,絕對是劉紹珍回府時帶來的。攔著劉韓的也應是這兩個。
但皇甫讓與劉韓均稱:劉紹珍很少講排場,且鎮府與府宅相距不遠,往日出行很少帶扈從,至多也就是一個車伕。
那為何今日足有五六位跟著他,且皆是甲士?
正自狐疑,門口又多了幾個人,其他的不認識,但劉韓霍然在列。似是予二人交待了幾句,只是讓馬車進了劉府。
李豐與皇甫只得打馬回返,路過酒肆的時候,李豐輕輕的打了個手勢。
有變!
李承志的心直往下沉。待二人走遠,劉韓也進了劉府,李承志才離開酒肆。
“不知何故,今日之劉紹珍竟有衙衛隨護,且帶隊之人還是都尉(副軍主)……都尉稱:劉司馬還有衙務,不可外出赴宴。與僕等爭執之時,劉紹珍攜劉韓而至,但任由衙衛阻攔,劉紹珍卻是敢怒不敢言?”
“後來呢?”
“後來劉紹珍稱,禮可送入府中,外出赴宴就免了。但若真有好酒,也可一併送來,讓劉韓予府中與他飲宴……”
“劉韓如何說?”
“劉韓稱,其實請劉司馬赴宴的並非是他本人,而是京中主事,因素未蒙面,故而不好唐突拜訪,才請劉司馬於客舍一晤……
劉紹珍又稱:並無唐突之說,請京中主事入府既可……”
哈哈……劉韓好機靈?
怪不得劉寶敢拍著胸口說:劉韓儘可信之,但有要事,儘可吩咐……
李承志又喜又憂。
喜的是,劉紹珍被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