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官與元讞都不在,屋中就只楊鈞。正坐在他榻邊,盯著手邊的幾著紙,臉色忽明忽暗。
李承志陡然就來了精神:“可是季孫兄查到了什麼?”
楊鈞點點頭,將那幾張紙遞了過去,又冷笑道:“怪不得自前日起,讓騰突的就不抓人了?就連牢中用來刑訊的暗衛都撤回了不少。
某還以為他突發良知,恐冤死過多損了陰德,原來是吸到了硬骨頭?”
聽到硬骨頭三個字,李承志眼皮狠跳:怕的就是這個呀?
但當看完紙張上的內容,他又滿腹狐疑。
被他一刀捅中頸間的那個和尚,三年前還是報德寺的無羞僧(類指普通和尚),是主持宗德的弟子之一。
三年前出京雲遊,上月才回京。但回了京並未回報德寺,而是慌稱來自西域,又走了門路,拜到了羅詰座下。
其一直深居簡出,京中竟就無人知道其原先的根腳……
這明顯就是衝著皇帝來的,李承志狐疑的是,這算什麼硬骨頭?
白馬寺都被一鍋端了,羅詰已被劉騰折磨的僅剩一口氣,故而老太監肯定不是在忌諱這個,那就只能是報德寺。
報德寺是孝文帝所在,其中供中元宏生母、元恪祖母的靈位,雖屬皇家寺廟之一。但再受尊崇,也只是一座寺廟而已。還能比皇帝的命還要尊貴?
心中狐疑,李承志低聲問道:“敢問季孫兄,可是有何干礙?”
楊鈞皺著眉頭,指了指紙上所書的“宗德”二字:“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簡直莫明其妙?
“還請季孫兄明示!”
“這可是你大舅兄!”
李承志驚的差點站起來。
扯淡?
張京墨的從兄從弟皆在涇州、關中。高氏嫡支子弟就只五位,高猛、高植皆在北地任刺史。高湛自不用提。皇后的親弟弟高貞、高肇幼弟高顯之子高胡都還未出仕。
而魏瑜的弟弟魏子建,現在都還裹著尿布呢?
還能從哪裡冒出來大舅兄?
“呵呵?”
楊鈞斜著眼睛譏諷道,“你還哪來姓高的舅兄,早改姓元了?”
元?
皇帝賜旨,讓元嘉收高文君為義女,這一脈的舅兄,不就姓元了麼?
李承志心念急轉,疑聲道:“元嘉就兩個兒子,從哪冒出來了個和尚?”
看來是真不知道?
楊鈞暗歎一聲,低聲解釋道:“元淵還有一位嫡長兄,原名元源,十六時出的家,就是這位宗德……因涉及隱私,故而對外只稱暴斃?”
隱私,暴斃?
這是偷了小娘了還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大損宗室顏面之事?
又哪能管得上這麼多?
元嘉啊,豈不就是皇帝重點防備的五人之一?
李承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弟疏於案牘,還請季孫指教!”
楊鈞指了指紙:“不止一個元嘉,再看……”
再往下一看,李承志眼珠子差點突出來:那個女道士,竟是元悅的徒弟?
好傢伙……
一口氣憋在了嗓子裡,差點沒把李承志噎過去……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