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就跪在一側,自是看的清清楚楚。但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臉上煞白無血,瞪著雙眼哆嗦著嘴唇,抖了好一陣才尖聲叫道:“翟……翟方被旅帥杖死了……”
元演一聲厲吼:“謠言詭語,妄為是非,給本官堵上……”
那是杖,又不是刀?
況且他看的清清楚楚,李承志的那一杖,只是打在腿上,怎可能當即斃命?
但真要等十杖行完,那翟方肯定是十死無生。
元演欲言又止,窺見元淵神色冷峻,終是沒敢多嘴。
微一側目,正待看李承志如何處置,是不是真要將翟方杖死,陣後突的傳來一聲暴吼。
“翟方罪不至死,何至於此?旅帥此舉,才是挾私報復……”
嗯?
李承志都有些懵。順聲一看,後陣之中竟越出十數個兵卒,直往陣前而來。
皆非演戰之兵,並未佩戴兜鍪(帶面甲的頭盔),只是普通盔帽,可見十餘人皆是深眶碧眼,黃髮白麵。
俱是高車兵……
捅馬蜂窩了?
簡直笑話。
莫說翟方還沒死,便是真被杖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身為主將,若連懲下之權都無,談何帶兵?
今日懲處翟方,皆依法令而行,並無半絲逾越,怎會激計程車卒群起質問?
更何況還是清一色的高車人?
這分明就是約好的……
李承志猛的生出了一絲警惕,更有一絲直覺:今日必有不尋常之事發生……
他慢慢眯起了雙眼:隨著這十幾個高車兵怒喝,前陣、後陣中竟又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不少人。
當看清其中幾個面孔,李承志竟笑出了聲:“哈哈,李大,來了?”
什麼來了?
郎君好似就等著這一天?
“兵是新選之兵,將是新晉之將,若未理應外合,就憑長孫恭與元暐三言兩語,半個字的調令文書都無,怎可能說空營就空營?你我親自登門,竟都請不來一個?”
李承志陰險笑道,“必是長孫恭與元暐做了手腳,在其中摻了不少沙子。不乏宗氏之後,且與我有仇之輩,在暗中扇風點火,混水摸魚……
可恨元讞等人,只當我與高肇親近,視我如仇人一般。怕是問死都不會說。也怪元琨不堪用,這許多日,竟連半絲根底打問到?
郎君我無奈之下,只能嚴苛待之,逼得這些王八跳出來……果不其然?哈哈……”
李承志往後一指,指著越過高車籍兵卒,直往元淵而去的幾個兵將,冷聲笑道:
“看到沒有,那是元士維。其父廣平王元長壽,同元繼一樣,也為嗣繼……若論血脈,與元繼是同曾祖從兄弟……那是元士孝,與元士維又是從兄弟……
還有這些高車兵,皆是元繼鎮守安寧四鎮,安撫高車部落時的舊部之後……
長孫恭與元暐自以為安排的巧妙,但怎就不想想,虎賁侍皇帝寑衛,劉騰恨不得將其祖宗十八代都查個底兒掉,郎君我若想知其底細,自是易如反掌……”
李亮眉頭直跳:“怎就從未聽郎群提過?”
“提了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