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位是太監,可是隨先帝孝文數次南征過的,沒少見大場面。
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轉,就知李氏家臣並非徒負盛名,而是有實材實料。至少表明其訓練有素。
看對面的騎陣就知道了:那兩什騎兵才剛催起了馬……
欺負步卒未佩弓箭,兩什騎兵竟欺到了十步以內,紛紛開弓引箭。箭矢雖未開鋒,但畢竟是鐵頭,砸在鋼甲叮叮綁綁響徹不絕。
更有甚者,似是料定步陣不敢輕動,竟停了馬,站在原地開起了弓?
便是以李亮沉穩如山,都差點沒忍住,令步卒換陣……好在元讞謹慎,見穆光、於平似是起了輕敵之心,急令鳴金,讓其退回了本陣。
但凡慢上那麼幾息,這兩什騎兵就得被李亮吞了……
怕折了好不容易聚起來計程車氣,元讞沒好喝斥這二人,只是冷聲問道:“如何!”
“就如鐵刺蝟,防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委實無從下口……”
“但也只是防得嚴而已。其連弓箭都無,就只有盾與槍,只要站在丈餘之外,就予我等奈何不得……”
元讞有如牙疼一般,咧著嘴說道:“莫說箭支無鏃,便是有鏃,對俱甲而言也如撓癢癢一般。就如爾等,對著步卒射了半天,可見那陣動了半絲?”
這是實話。
步射還好,若是騎射,不管是弩還是弓,對俱甲重步而言,威脅並不比一根牙籤多多少,至多也就能聽聽響。
但問題是,如今李大立的是步陣,挑些力大的弓手,對騎兵多少還是能造些威脅的,他倒好,竟一張弓、一把箭都未配?
反倒是元讞在慣性思維下,配足了騎弓箭支,比雞脅還雞肋……
心裡狐疑,元讞又問道:“除是未配弓箭,可曾窺見其還有何異常?”
“其所持皆為槊槍,刃寬且長。但並非傳言中的長槍,只有丈許,不過刃尾帶著鉤鐮……”
鉤鐮?
應是近戰時鉤馬腿所用。
這倒無所謂,我不靠近就是了。元讞就是想不通,就算這是座鐵桶陣,李大又能耗到幾時?
只要將其圍死,餓上三天,焉有不潰之理?
一想到李承志的承諾,元讞就禁不住的開心起來:莫說當爺伺候,只要不練這比狗還累、比驢還苦的體能、軍容,不習那一聽腦仁就疼的狗屁條例,他就謝天謝地了。
不管了,還是小心為上的比較好。不管方法笨不笨,只要能贏就行……
“於平、穆光、陸昭、崔信,各率本什,將李大四面給某圍死了。
切記只圍不攻,為防其使詐,不得靠近步陣三十步以內,若見其有異動,不可貿然攻擊,即刻傳訊予我……其餘人等,隨我督陣……”
見其如此交待,不乏有人暗暗鄙夷,心想元讞怕是被李承志嚇破了膽?
可笑只是李氏之一介家僕,竟就將其駭的這般畏難?
腹誹間,各什紛紛出動,遠遠的繞向了步陣。行至步陣三十步開外時,騎兵放慢了馬速,就如春遊一般,圍著步卒緩緩的轉起了圈……
這分明就是想圍而不攻,耗死你!
見此,元淵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任你詭計多端,我只揚長避短,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