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至書房,遣退左右,李承志才說明了來意。
“司空請看,這便是我今日入宮,欲秉明陛下之事:隴共五百虎士,宗室、元族大姓子弟就竟佔了三百餘,下官區區丁姓門第,官才是從五品,如何號令的動?
且下官至營中時才知,竟由司馬長孫和郎將元暐皆放了大假,天知道準了多少天?不想都知,即便下官跪門去尋,怕都求不回來一個……
本是想尋個靠山,就如汝陽王元悅,但陛下不準也就罷了,卻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元暐、長孫?
因李承志猝然遷升,虎賁衛人員變動頗大。這二人定也是新近上任。但怎就恰好成了李承志的上司?
元淵與李承志、甚至與高氏素無怨仇,應無故意為難李承志的誘因才對?
稍一動念,高肇腦中便浮現出了皇帝的身影。
只是猜疑,又怕誤導李承志,高肇便未提及。肅聲問道:“那你準備如何破局?”
“還能如何?司空就在殿中,也應聽到了:陛下授我軍機立斷之權!既然有權,我為何不用?”
李承志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不遵號令者,自是盡皆開革……但下官總不能一個兵都不帶吧,不然豈不是成了光桿將軍?故而來求司空,能否從兵部借調部分兵將予我……”
高肇都被氣笑了。
還以為李承志有何高計,到頭來,竟還是硬著頭皮往上莽這一招?
“李承志,知不知何謂虎賁?莫說你一個區區的虎賁將,若無陛下首肯,便是虎賁中郎元淵也無權添減虎士……你說開革就開革,你說委任就委任?
再者,你既已知這五百兵將皆是宗室之後,及元族八姓、五姓高門子弟,便是些家中不堪用的庶子,但也均是貴胄子弟。能舉個官身,有個著落何其不易。你一句就免了,就不怕人家父祖找你算賬?”
“只是革出下官帳下而已,大不了各回原籍,各任原職!反正不聽號令者,下官是一個都不會不要的……我就不信,到時若鬧至御前,陛下還能斷我行軍紀、明法度之舉是錯的?”
李承志嘴角一勾,露出一副無賴相,“至於向司空借兵,也是有備無患。想必皇帝也知:若盡是些權貴子弟,或虎賁舊部,定不利於下官統屬。若下官多纏磨纏磨,陛下說不定就答應了……”
高肇眉頭一挑:不利統屬?
李承志應是想虛平實衡,分而治之吧?
皇帝最喜此道,還真說不準?
稍一沉吟,高肇又道:“既是有備無患,那老夫就先替你備著,明日就能選好人。只要陛下恩准,你隨時調走……但切記,莫要意氣用事……”
李承志起身揖道:“謝司空提點,下官謹記!”
正事算是說完了,高肇眼神微動:“既已來了,就留宴吧……也讓公主見見你……”
不等李承志回應,他又揚首朝門外喝道:“備宴,再知會湛兒,讓他儘快入宮,將三娘喚回來……”
而後又回過頭,緊緊的盯著李承志,“正好,老夫有幾樁心事需你解惑……”
李承志暗暗一嘆。
今日算是自個送上門來的,高肇怎會放過?
他早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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