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依舊沒想通,郎君為何要將旅冊全部要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兵,而是天子親軍,連最低階的小卒都是從九品。不但衛衙、宮中皆有籍冊,兵部、選部都還有備冊。
便是將這三本汙了或是毀了,該是官身,人家還是官身……
“你不懂!我這一旅是新編,麾下兵將皆是這兩三日才‘精挑細選’而出。虎賁中衙能即日編出這三本旅冊,已算是元淵朝督暮策,御下有方。
且上下未定,從屬未分,想來兵部、選部那一份還未來得及送……便是送了,如這般故伎重演,要出來就是了……”
李承志陰惻惻的笑道,“當然,就算無這三本旅冊,其輩官身自然還是官身,虎賁自然還是虎賁,但是不是我李承志帳下的虎賁,就說不準了……”
李亮眼皮微跳。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承志的意圖已昭然若揭:分明就是想將這幾本旅冊全給毀了。
但這可是重罪……
“慌什麼?”
李承志冷冷笑道:“郎君自有妙計……”
主僕二人說話的功夫就進了內城,行至高肇府外。
聽門房來報,高肇好不驚奇:“你說誰在府外求見?”
“是武騎侍郎、虎賁將李承志李侍郎……”
“哈哈……還真是稀客?”
高肇將筆管往案上一摔,冷聲笑道,“請進來!”
雖說至多三兩日,二人就能見上一次。但到府上拜訪,還真是第二回。
連李承志自己都覺有些過份,故而禮備的極厚,足足趕來了兩大車。
高氏雖不敢說富比元雍、元深,但高肇權侵朝野近十載,積累何其雄厚,自是不會差這麼點東西。
再者,綢帛也罷,整豬活羊也罷,李承志隨隨便便摸出一顆珠子,就能換來十幾車。
如此大張旗鼓,自是做給外人看的……
自那日宮外三拜,高肇的鬱氣就散了個七七八八。雖時有介懷,但知非李承志之過,故而真就沒怎麼怨他。
看到那兩車禮品,又見李承志給他執著晚輩禮,高刻心中雖受用,但依舊將臉繃的硬綁綁。
“老夫還以為,不等你大婚之後,怕是難見你再登我高氏的大門……”
明媒正娶,求做大婦,才能稱之為大婚!
都大婚了才登高府的門,自是沒高文君什麼事了……
李承志好不尷尬,但此事不但是他理虧,更是讓他撓頭不已。故而哪怕高肇指著鼻子罵,他都辯不出半句理來。
“皆是晚輩的不是……”
“罷了!”
高肇一揮袖子,悵然一嘆,“到書房來……”
申時才見李承志入宮面聖,捱了一頓好罵。這天未見黑,卻又來了他府上,想來定是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