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竟還能笑的出來?
李亮等人無不是一臉賁然,憂心忡忡的看著李承志。
那文吏雖說的含糊,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的出來:不知是何人授意,調來的新兵盡皆都被欠著俸祿。
這也就罷了,名為新旅,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無。竟要自行立營起宅?
這也無可後菲,畢竟征戰之時,不可能每次都有先鋒軍為中軍、後軍立好營寨、備好鍋灶,更或是煮好吃食。
親自動手經常有之……
但這隻說讓幹活,卻連柄鋤、連把鏟都不給,難不成讓兵卒用兩隻挖?
更有甚者,連口水和乾糧都無,要等李承志到任後才能調濟。難道一日李承志不來,這些兵就得喝一日的西北風?
何況還未分上下從屬,等於無人約束,這些兵不跑才怪……
包括那假,天知道是批了十日還是半月?
跑了容易,但要想召回來,就沒那麼輕鬆了。
至少欠了一月的俸米得先如數發清,其次不可能真讓兵卒宿在荒地裡,肯定要立營紮寨。
而不能光有了住的地文就完事,還需供以衣食,更需備齊兵甲、車馬、器械等。不然淡何練軍?
但瞎子也能看出來,李承志別想從長孫司馬的手裡要出哪怕一斤糧來。不然沒必要專程派吏員知會李承志:自行操辦。
隱意就是:爺爺保證讓你毛都要不到一根……
這就是所謂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便是有皇帝諭令有如何,事情總歸是屬下的人來辦。稍一為難,就能讓李承志坐臘……
“怕什麼?至少知道別人出的是什麼招,想辦法應招就是了。總好過兩眼摸黑抓瞎的強……”
李承志呵呵一樂,又有些狐疑:不是沒料到會有人為難他。畢竟得罪了那麼多的權貴,如元繼、候剛等在衛府經營多年,難保沒幾個親朋故舊在虎賁中任職。
但沒料到不是想像中陰刀冷箭,反而是擺明了車馬,大明大亮的對著幹?
防倒是好防了,但難度也不小。
其餘不論,就如眼下新將上任,營中卻空無一人的奇景,要無虎賁中郎將的首肯,借長孫與元暐幾個膽子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
至不濟,元淵也應被元繼之輩授意過,只當睜隻眼閉隻眼……
你要能一直這麼裝聾做啞下去倒好了!
李亮急道:“那眼下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得一件一件的辦。先令兵卒歸營,不然半個虎士都無,我這虎賁將豈不成了笑話?
幸虧郎君我多了個心眼,將籍冊要了回來。不是就是想尋人都無地可尋……”
李承志沉吟道,“便是想要欠俸,想論個高低爭個官做做,也得來尋我這個旅將做主吧?”
嘴裡說著,李承志又翻開了籍冊。剛掃了一眼,他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伙,一頁上足有二十號名字,便竟然全是一個姓:元!
這怕不是把虎賁軍中姓元的全調到了自己麾下?
再往後翻,諸如八大姓(鮮卑八大貴族,與崔、盧、鄭、王、李等五姓高門同等門第)穆、陸、賀、劉、樓、於、嵇、尉等姓氏足足排到了三百名之後。
接下來才是五姓高門,及次一等如奚、長孫、羅等的元族甲姓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