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肇一聲暴喝,“敢出門,腿給你打折……滾出去……”
見父親的眼神越來越冷,高湛哀嚎一聲,跌跌撞撞的摔門而去。
高平公主俏臉含霜,滿是惱怒:“李承志也太不曉事了。這等朝秦暮楚,三心二意,豈不是置我高氏予世人痴笑,又置三娘與何地?”
“與李承志何干?”
這幾個字,像是從高肇的牙縫裡崩出來的一樣。
這幾日,他一直在疑惑:既然陛下調中,令元乂與李承志仇怨兩斷,就該解了郭玉枝的錮令才對。他甚至做好了準備,讓僕婦下人打掃庭園,置備酒菜,就等李承志與郭氏上門。
但左等右等,卻沒了聲息?
此時想來,原來陛下是如此用意?
也怪不得陛下這些時日動不動就召李韶奏對,原以為是商討河西之事,卻不想,是為了他高肇?
陛下啊陛下,我高肇何等何能,讓你如此的殫精竭慮?
“那就是李韶在從中做祟!定是因李輔一家之故怨恨駙馬,故而不願李承志與我高氏結親。但李韶難道不知,駙馬當初也是聽命行事?”
高平咬牙道,“還有魏子建,也太不曉事了?虧我兩家還是親戚(高猛之母是魏子建長長姐),怎能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李韶怎可能不知?
但借他一萬個膽,李韶也不敢怨恨陛下。自然只能將仇恨轉到他這把刀頭上……包括魏子建,怕也是被逼無奈之故……
高肇重重一嘆:“多說無益,將三娘喚來……”
“喚她做甚?”
高平急道,“三娘猝一聽聞李承志始亂終棄,豈不如驚天噩耗一般,你還讓她怎麼活?”
始亂終棄?
高肇臉上的肉猛抽兩下,怒聲斥道:“說什麼胡話,李承志哪有那般不堪?”
嘴裡斥著,高肇又起了身,準備親自去叫。還未轉身,見窗外影影綽綽貼著個人影,分明就是高湛在聽牆根。
高肇恨的想咬牙。也就是顧不上他,不然即使打不折腿,也非將他吊起來抽一頓。
“真是皮癢了……還不喚你三姐來?”
行跡被識破,高湛“嗖”的一下就沒了影。
高平公主又急又氣,還在那裡哭罵:“到了此時,你還替那混賬說話……”
高肇一臉煩燥,也不辯解。
公主太小看李承志了。
他若真有棄了三娘獨娶魏氏女之意,七夕那夜就絕不會拼著淪為眾臣笑柄,而強做那兩首詩和賦。
再者,若真是背信棄義之輩,又怎會被高豹兒、奚康生、劉芳、崔光等人那般推崇?
便是這些都不論,你當陛下是心瞎還是眼瞎,會對一個反覆無常的奸詐小人這般優容?
全是皇帝在從中做祟,不想李承志與高氏親近而已。也未嘗沒有想借機看看李承志、及他高肇該如何應對此事的心思。
那好,我就讓你看看……
心中發著狠,聽到窗外響動,應是高文君,不等敲門傳報,高肇就喊了一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