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是元悅自誇,若論儀容,京中便是有勝過他的,想來也不多。
但如玉般的男兒,怎就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卻喜歡當攪屎棍?
這也倒罷了,畢竟如今男風盛行,皇室中偶爾出一兩個也非怪事。但你這心甘那個人願的被人攪,就委實讓人想不通了……
閒談了兩句,喝了杯冰酒,候剛便欲告辭。也就剛起身,又見道士領著一個披甲的軍將入了門。
若是往常,自是不會連秉都不秉就放進來。關鍵那軍將拿著宮禁的令符,道士哪敢阻攔。
這軍將定然是尋候剛的,十之八九是宮城生了什麼變故,所以才會這般急。所以就連元雍與元悅都是神色微變。
候剛肅聲道:“何事?”
“秉將軍,承明門下來了四駕大車,自稱來自關中,要入內城尋親,指明要去姑臧伯李歆府上。
駕車俱是雙馬,但看似行進時卻很是吃力,至路軟處,車輒竟入土頗深?隨行之侍從足有三十餘人,皆乘高頭大馬,俱佩四尺腰刀。
且身形高壯,神色彪悍,似是軍中悍卒。但查及來歷,卻無異常……朔平司馬(城門官)不可擅專,故而命職下來尋將軍……”
候剛還未如何,元雍卻先嚇了一跳:聽這軍將的潛意,那四駕車上好似藏著鐵器與兵甲?
“正事要緊,子乾速去處置……”
“那某就先行告退!”
做了個揖,候剛滿腹狐疑的隨軍將離開。
元悅卻是滿臉古怪,冷不丁的問道:“光天化日,京畿重地,怎會讓四車兵甲運至內城之下?外城與郭城的城門守軍都睡著了?”
元雍猛的一滯:對啊?
京城緝查何其之嚴,想入內城,要先經外城與郭城兩道城門,才能到內城門下。
且不論哪一道,不但有執金吾驗籍、洛陽役收稅,更有城門禁軍搜查。若有違禁之物,早就拿下來,怎會暢通無阻的放行至內城門下?
元雍面色頓時有些臊紅:“一時不查,竟被那丘八帶進了溝裡?”
是你先入為主,誤會了而已……
元悅轉著眼珠:“身為禁衛,管你駕車的馬大不大,車輒吃土深不深,我先查了再說。膽敢阻撓,一律當逆賊處置……莫說李歆的親戚,便是姑臧伯親至,也不敢不讓查驗,況且那軍將還說的那般含糊?”
稍稍一頓,元悅陰陰一笑:“定是有什麼蹊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皇叔不若與孤一道去看一看?”
一看元悅的模樣,就知他沒往好處想。元雍斥道:“你也真是閒的?”
話雖這樣說,身體倒是很實誠,當即就站了起來:“要走就走!”
竟然是要去看熱鬧的駕勢?
元悅雖未直言,但潛意呼之欲出:莫不是城門禁衛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喚候剛去分髒的吧?
兩駕馬車拉著吃力,且吃土頗深的,不一定就是兵甲。況且兵甲也用不進來。
那就只剩財貨了……
若軍將未說謊,那馬車上拉的十之八九應是銅。兩匹大馬都拉著吃力,怎麼也該有四五千斤。
整整四車,又該是多少?
這東西還真就是稀罕物,便是首善之地的京城,能一次性拿出數萬的也是少之又少,所以這兩個才這麼好奇。
莫不是李歆在關中任職時貪的?
真要是,那就有好戲看了……要是昧不下個兩三成了,都對不起候剛的貪暴之名……
怕錯過了,兩人也未帶多少護衛,也就七八個,俱穿著便服,護著元雍與元悅出了無極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