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帝方才臉白不是嚇的,而是疼的?
弱雞!
王顯與崔彧費了好大的勁,才掰開了高英的手。
也是巧,皇帝剛站直,皇后竟然就發作完了?
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溼透,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幸虧今天穿的多,不然早已春光大洩。
此時高英的臉色已經不是白,而是青了,血管根根隆起,額上、脖子裡彷彿爬滿了蚯蚓。牙關依舊緊咬,身體還在發顫。眼中盡是痛極之色。
二人感情應很是深厚,便是差點被攥的痛昏過出,元恪依舊無半絲防備與嫌棄,又抓住了高英的手,急道:“瑛兒,如何?”
高英磕著上下牙,艱難的張開泛青的嘴唇:“痛……”
只回了這一聲,皇后彷彿連第二個字都吐不出來。雙眼似是泉湧,眼淚不停的往外流。
元恪心如刀割,低聲怒吼:“王顯、徐謇,只是一點小傷,為何就能讓皇后發了癔症?”
剛站直還沒一分鐘,一群御醫又如下餃子一般的跪了下去。
無意中,王顯與徐謇的目光撞在一起,二人竟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驚懼之色。
高肇是何等人物,怎會被他漏過?
他猛的往前一步,厲聲逼問道:“到底如何治?”
要是會治,他們就不用往下跪了。
徐謇滿臉慚愧:“據史記載,秦時范增、後漢劉表,皆如此症:體生惡瘡,時而瘈瘲(抽風)……恕下官無能為力!”
王顯似是在回憶:“下官在相州都督軍事時,麾下一旅主因緝盜負了刀傷。初時無狀,只以常法療治。但十數日後,傷分明已好了大半,卻突發此症,就如殿下此時一般……”
說著說著,王顯竟沒聲了。高肇臉色一白,一把揪住了王顯的衣領:“後……後來如何?”
王顯頭猛的往下一低,連聲都顫了:“下官查遍醫書,用盡方劑,皆是無用……便如范增與劉表,旅主……旅主慘嚎數日,活活痛死……”
話話痛死?
連王顯、徐謇都束手無策,豈不是說,皇后已是無救?
高肇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一頭栽過去。
猛覺身體一輕,似是被人提起來了一般,高肇猛一抬頭,發現卻是李承志扶住了他。
對,還有李承志?
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高肇雙眼猛的一亮:“李意,救她……”
皇帝猛的反應了過來。
對啊,還有李承志?
高猛與奚康生都提過,李承志擅治刀兵之傷……
元恪咬咬牙,臉上帶上了罕見的鄭重,有如保證一般:“李承志,你莫要心生忌諱,就如救治胡保宗一般儘管放手施為。
放心,已至如此地步,皇后便有萬一,朕也絕不降罪於你……若天保佑,能讓皇后無恙,你但有所求,朕無不應允……”
“不就是內城的宅子麼,老夫送你一院便是。”
高肇又攀住了他的胳膊,急聲道:“你也莫要回絕,說‘不懂醫術’、‘湊巧救了胡保宗’之類的話……你在涇州時,救活了多少重傷垂死的兵卒?其中更有被你切肢鋸腿之輩,不依舊有活下來的?”
皇帝和一眾御醫都愣住了。
見王顯、徐謇無技可施,高肇又進,說是召李承志也來看看,元恪才下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