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點點頭,又道:“這是積,若求商,均類同法……”說著又列個“廠”字型的豎式除法,也是七八息,就將得出的積驗算了一遍,分毫不差。
趙勝與公孫崇面面相覷。
要說李承志這演算法有多難,並不見得:數字還是一到十的數字,演算法依然用的是九九歌,不過把橫式演算法換成了豎式。
但以前為何就無人想到?
絕對方便:術士術生都不用帶算籌,帶根炭筆、或不帶都可。找根棍子或石頭在地上也能算……
“你之意是還能簡化,如何簡?”公孫崇問道。
李承志眼珠一轉:“簡化後肯定要更快一些……不過下官還沒琢磨好,估計要費些時日……”
趙勝大喜:“還能更快?”
按李承志所說,真要能省了算籌,省地方倒是其次,省時間也不是關鍵。而是算的時候有記錄,術士術生再也不用害怕忘了進退位是豎五還是橫五,不用再倒回去重算……
不誇張的說,李承志看似不起眼的一個改變,絕對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別說趙勝和公孫崇,就連劉芳和崔光的神色也凝重起來。
劉芳問道:“你需幾日?”
日哪能夠?不說年了,怎麼也得“季”吧?
李承志低著頭:“少則得數月吧……但衙府內過於喧鬧,干擾太大,因此能否許下官回家靜研,想必三四月就能研究出來……”
也別說三四月,能讓他浪夠兩個月就行,到時冰也就賣到尾聲了……
劉芳微一沉吟:修好一部曆法,怎麼也要以十年計,相對比來說,三四個月已經是非常短非常短了……
他剛要答應下來,突聽“砰”的一聲巨響。
崔光重重的一掌就拍在了案几上,滿臉怒色,指著李承志就罵:“當老夫沒長眼?那日讓算百錢百雞,你在掌心中劃的便是這般東西……分明已有了腹案,卻跑來誆老夫,還‘三四月’?”
公孫崇和趙勝卻有些不以為然:這般大的成果,就是放他半年假又能如何?就當犒賞了。
劉芳也是這般想法,心想便是李承志已有腹案,也是費了心思研究出來了,放他逍遙數月也是應該。
他剛要勸,猛見崔光給他使著眼色。二人是表兄弟,從小一塊廝混到大,之後又同殿為臣,早就默契到不能再默契。劉芳心裡一動,頓時就明白崔光想要幹什了。
老頭嘴角一勾,笑咪咪的道:“想必你也看到:太常諸丞官吏,太學、國子監、四門小學等博士生員盡聚於太歷,人數何止上百?
若你真有腹案,就早些拿出來。既能為國分憂,又能免諸僚諸多辛苦,陛下也定有嘉獎。
但朝廷自有法度在,休沐數月就莫妄想了,不過老夫可準你胡混一旬,但早要點卯,晚要點退……”
崔光又冷哼道:“若是老夫,一旬都嫌多。但我等也非不講理之人,你若想逍遙,就拿出些真本事來……就如那百錢百雞的解法,你要能呈上來,老夫與伯文準你胡混一月又何妨?”
李承志一陣氣苦,臉都快綠了。
他哪還看不出這倆老頭在唱雙簧?
一旬也才是十天,能夠幹什麼的?
冰也就才賣了個零頭……
也和什麼朝廷法度無關,以劉芳崔光的身份地位,讓自己一天衙都不用上,連吃一年的空餉都沒問題。
這倆老頭顯然已猜到自己懂的定然不止這麼一些,雖求才若渴,可又怕自己耍滑頭,所以才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來擠兌自己了。
若說拒絕……那不可能。
李承志恨不得全大魏的官都來學數學。也不是說文科不重要,而是如今的兩科已嚴重失衡,導致生產關係和生產力幾乎停滯。
看看,有幾個讀書人願意學醫,又有幾個人願意當歷官就知道了……
這倆位一心為公,又無惡意,李承志還不致於抱怨。他就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好像玩不過這倆老頭。
李承志深感無力,覺的不放大招是不行了。他想了想,又猛一咬牙:“若下官能將歆率(圓周率)推到‘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