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李承志溫聲笑道,“只是多作一首詩而已,高刺史不會惱的。”
既然之前未惱,之後也定是不會再惱……李承志已然猜出來了一點,那高猛似是別有用心……
看李承志如此自信,高文君猛的就多了些信心,含羞笑道:“那就先謝過郎君!”
“你們這不是恩重就是謝,也不嫌麻煩?”
李承志無奈的搖搖頭,打著著高文君,朗聲笑道:“且聽好:
薄妝桃臉,薄怒卻似花靨。柔情多,綬帶盤金縷,輕裙透素羅。
含羞眉乍斂,微語笑相和。不會頻偷眼,意如何?”
唸了半闕,他稍稍一頓,指向園中的那處荷池,
“曖宵星明,一朵荷花初發。照前池,搖曳薰香夜,嬋娟對鏡時。
蕊中千點淚,心裡萬條絲。恰似輕盈女,好風姿。”
不提一眾賓客早已驚如木石,便是郭玉枝都是滿臉訝異,驚詫不已:這逆子今夜怎就如曹子建附體,絕美的詩詞一首接著一首,還那般快,都不待稍歇的?
若說這些全是他往日舊作……根本不可能。
仔細算算,兒子開智至今也就剛剛四個月,這百餘天他不是忙著平亂,就是忙著撫民。便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作的也大都是如“夢裡挑燈看劍”之類主征戰殺伐之詩,哪有時間,也更無會作這種香香豔豔之詞。
再者,這幾首一首比一首應景,一首比一首貼切,分明就是即興之作……
郭玉枝又想起李始賢領兵歸來,提起高文君時予她說的那幾句話:
“兒子智同天授,豈能不懂‘孤鸞之命’所謂何意?要真有何妨礙,承志自然會避兇化吉……”
智同天授,避兇化吉?
郭玉枝的心狠狠的一跳:夫君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
看她走來,幾個女子哪裡還敢坐,早都站了起來,準備與她見禮。
但郭玉枝就跟凍住了一樣,愣愣的站在半路上發著呆,李承志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此時再看這高文君時,都好似順眼多了?
郭玉枝難得的沒有客氣,只是笑了笑,招過郭玉淑,又冷眼瞪著李承志:“這是懷淑你怕是早記不得了……為娘看你詩興大發,就予她也作一首……嗯,不要拿‘花想容’那般的來糊弄……”
老孃也來湊熱鬧不提,就連“花想容”都看不上?這分明是不但要貼切,還要應景……
李承志卻有些撓頭。
寫女子的詩,八成以上不是相思就是別離,包括李清照寫的也一樣。剩下的兩成全都是寫給舞女歌妓的,詞不但豔還淫。
像李白寫給楊玉環的那種是少之又少,他若敢一字不改的念出來,表妹就別想嫁人了。
那就只能改……
郭存信被贊為“風儀冠絕涇州”,況且還有郭玉枝這個大號的翻版擺在這裡,郭懷淑不是一般的漂亮。
不是李承志誇張,表妹再長兩三歲,容顏絕不輸張京墨和高文君。
他又仔細打量了幾眼。
郭懷淑穿著一身粉裙,似一朵牧丹盛開,衣襬上還繡著兩隻彩蝶。頭上插一支珠花,臉上施著淡粉。可能是沐過蘭蘭湯不久,身上的香味很濃,還飄著一絲薰香的味道。
雖只十三,但肩削腰細,比魏瑜不知出脫了幾倍……
李承志微一思量就有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