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剛唸完,張京墨淚如珠簾斷線,滾滾而落:“郎君待妾如此恩重……”
李承志輕輕一揮手:“要過一輩子的,說什麼恩重不恩重?”
不說倒好,這樣一說張京墨的眼淚掉的更快了。
李始賢看的好不感慨:“比這好聽的話老夫能說好幾籮筐,但為何從不見這般感人?”
郭玉枝柳眉一豎:“你會作詩嗎?”
還好意思說是以《詩》傳家的李氏家主?
別說作,抄都不會抄!
像是被照臉扇了一巴掌,李始賢一張臉漲的通紅,鬍子抖的哆哆嗦嗦。
郭玉枝也不理他,拿胳膊碰了碰郭存信:“別寫了……”
郭存信置若罔聞,心潮澎湃如海,口中唸唸有詞,手下奮筆疾書。
再一看,落筆之處正是李承志剛剛作給張京墨的那首詞。手邊還擺著幾張紙,墨跡未乾,自然是李承志之前作的那四首。
自己這弟弟已然是沒救了。
郭玉枝暗歎一聲,扭身朝後低語了幾句。立時便有一個女孩兒滿面含羞的起身,湊到了郭玉枝身邊。
看夫竟也起了身,李始賢眼皮一跳:“夫人去往何處?”
“還能去往何處?”
郭玉枝冷哼道,“那逆子能予外人作得,為何就不能為表妹作得?”
說著又瞪了一眼李始賢,引著郭懷淑施施然朝李承志走去。
李始賢眉頭一皺:夫人到底是如他嘴上所說,只是想讓李承志給懷淑作首詩,還是說她就沒死心?
但想也不可能啊?
也不看看那張京墨和高文君都多大,懷淑又多大?
再看那魏瑜,豬都能看出來這女娃的心意,為何就兒子看不出來?
罷了,隨她去……
其實郭玉枝早就死了心了,此時確實只是想讓李承志給表妹揚揚名。真要論起來,懷淑還真不比張京墨和高文君差。
知子莫若母,郭玉枝哪還看不出李承志已是鐵了心,非娶高文君不可,才有了今誰管種種諸般。
狷狂也好,數息成詩也罷,全是在為揚名立世做準備。所以這詩,自然不會只作這幾首。
不看那逆子正與高文君竊竊私語,怕是下一首立時就有了。
看了看被感動的淚珠如斷簾,梨花似帶雨的張京墨,郭玉枝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聲:這逆子還真是一視同仁啊?
她還真沒料錯……
滿園賓客二三百,怕是有大半的目光都落在他三人身上,便是意堅似鐵如高文君,都竟有些吃不住。臉上佈滿嬌羞,連說話時都躲躲閃閃,似是連李承志的眼睛都不敢看。
李承志好不驚奇:“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能一樣嗎?”
高文君有些羞惱,偷一般的白了李承志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高猛,滿臉擔心,“妾身怕惱了堂兄,害了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