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止不住的嘆氣:怎麼就不想想,你孝都未除,為何母親非要專程將你請來?
難道就是為了給我梳個頭?
這分明就是想讓高文君看看:我兒已有妾室,且絕不會只是張京墨一個。便是你能受得,你那做皇帝的表兄,做皇后的堂姐也絕不會答應。
所以,知難而退吧!
李承志深知,今日他若不帶著張京墨露露臉,明日就等著跪祠堂吧。
還有張敬之,雖只提說了一兩句,但李承志已然猜出,他這提前來一趟,分明是受了郭存信和郭玉枝所託,來規勸自己的。不過深知無用,便未說出口……
這都還沒見到面,母親這計就一套連著一套,天知道她還準備了多少招,打算用到兒子頭上?
李承志嘴裡直髮苦,臉上卻半點不顯,笑吟吟的說道:“遲早都是要見的……正好,看鎮守此時興致頗高,讓他見見你,我也好乘機向他討份詔令……”
張京墨俏臉一紅,張敬之卻老懷大慰。
李承志這是準備請奚康生下一道詔令,讓張京墨先除孝,而後才好問親……
幾人徑直走向奚康生,所過之處竟然隨之一靜。
委實是二人太出眾了,分明屈於張敬之與達奚之後,但感覺那兩人反倒像是陪襯,就跟在前面帶路的僕從一樣。
大多數人的腦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兩個詞: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聽到左近靜了許多,圍在奚康生四周的人本能的轉過了頭。
看到與李承志連袂而來的張京墨,就連奚康生都忍不住狠狠一讚:還真是天作之合,張敬之好眼光!
走到近前時,張敬之與張京墨退到兩側,李承志與達奚踏前一步,抱拳一拜:“見過鎮守!”
看李承志手裡握著虎符,知是他要覆命,奚康生微一點頭:“不急!”
語氣很輕,也極是隨意,也就看著李承志的眼睛稍亮一些。
但如達奚、張敬之這種極其瞭解奚康生的人才知道,越是刻意顯的風輕雲淡,才越說明奚鎮守有多激動。
也不看看李承志給他掙了多大的臉面?
慕容定縱橫北地數千裡,流竄半月有餘,沃野、薄骨律、高平三鎮數萬精兵皆是拿這夥吐谷渾潰兵無可奈何。但一入涇州遇到白甲營之後,便丟盔棄甲如喪家之犬一般。
更遑論慕容定都已逃到了吐谷渾的王庭之下,卻讓麾下一個八品倉曹單槍匹馬的斬於萬軍之中?
每每想到此處,奚康生便情難自己,恨不得仰天狂笑三聲:李承志真虎將也,真奇才也!
就是可惜了,原本想將他留在麾下,稍一調教就是左膀右臂,卻不料就如那錐置囊中,藏都藏不住?
奚康生暗歎一聲,指了指近側:“坐!”
李承志哪會這般沒眼色。
他向奚康生見了禮,又往左右一瞅。
自奚康生以下就只有七八位配有几案,其餘人等盡是席地而坐。而這七八位中就有楊舒,想必都是各郡太守之類的人物。
再往上,僅居奚康生之左的案几後,卻坐著一個年輕人。至多二十五六歲,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姿儀很是不凡,一雙虎目如炬,定定的看著李承志。
看他相貌三四分像高文君,五六分像魏瑜,李承志哪還不知道這是何人。
他抱拳往下一揖,朗聲道:“見過高刺史!”
高猛也不應聲,先是往他身後看了看,在張京墨的身上打量了好幾眼才挪回目光,神色不善的看著李承志:“聽聞你很會作詩?”
李承志“咯噔”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