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不由自主的暗讚了一聲:胡將見機不可謂不快,
哪有同數量的輕騎對上重騎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和重騎對沖對殺的?
不說有郎君這般一騎可抵千軍的絕世猛將,便是隻靠兩百餘衛騎,只要再反覆衝殺兩次,就能將這數百胡騎斬殺個七七八八。
胡將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當機立斷,喝令胡騎退散。
也更說不定,接下來,可能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正在擔心,李亮猛聽李承志一聲暴吼:“不要追,抓緊時間收攏馬匹,換馬……”
自李睿率部衝擊胡陣起到現在,兩百多戰馬就根本沒松過半口氣,此時早已汗如雨下,氣喘噓噓。
再要這般狂奔下去,估計至多再跑百十里,這些馬也就差不多廢了,到時騎兵就只能靠兩條腿。
所以李承志再急,也必須先將這些空馬弄到手……
來回衝了兩次,被李承志抽下馬、被衛騎頂下馬的胡兵至少上百,加上驤衛是一騎雙馬,散落的無主之馬足有兩百匹往上,此時全被堵在中間,還沒來得及跑。
不說兩百匹全能抓住,即便有一百,也足能讓李承志喘口氣。
他讓衛騎放了一輪箭,將就近的胡騎徹底驚走,而後又命兵卒收攏戰馬的收攏戰馬,結陣戒備的結陣戒備。
同時又派了幾騎斥候守在斷牆處,探望著被他忽悠著往東而去的那些胡騎是不是折返了回來。
此時牆南的胡騎才剛剛避過火馬陣,正在集合軍陣,即便追過來也得一刻往上。
到那時,白騎早已換完馬了……
局勢還沒有到最糟糕的程度,李承志猛的鬆了一口氣。
到此時,他才發現身邊有人正在斷斷續續的抽噎著。
一扭頭,高文君牽著一匹馬,魏瑜正拽著馬蹬在使勁。
高文君雙眼通紅,明顯已是哭過了一場。不過此時看著倒是挺平靜。除了一雙桃花眼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瞟,再不見異常。
魏瑜依然在哭,小臉像是被洗出來的一樣。
這丫頭哪那麼多眼淚?
李承志有些心煩:“哭個毛線?”
卻不想,魏瑜的眼淚流的更快了,彷彿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
哭著哭著,聲音也跟著出來了,就如哭的快抽斷氣時的樣子,又像是一隻鵝,嗓子裡發著“呃呃呃”的怪叫。
還邊哭邊上著馬,但胳膊又短腿也短,小身體圓軲轆冬的,跟個肉球一樣,光在那使勁,卻不往上走半分。
高文君要一手牽馬,只用一隻手根本將她託不上去。
自己衝一個半大毛孩子發什麼火?
嘀咕了一句,李承志伸手一探,抓住了魏瑜的後頸,像提袋子一樣的將她提懸。
別說,還挺沉!
“吃吃吃……就知道吃,遲早吃成豬……”
李承志嘴裡罵著,將她放到了馬鞍上。臨了,好像怕她坐不穩一樣,還按著小腦袋往下摁了摁。
而後他又轉頭,一指高文君,怒聲罵道,“不知道身上穿著甲?落馬之後,為何不縮身抱頭?”
若是高文君護住頭,那一刀下來,至多也就是丟隻手……
高文君看了看魏瑜,默然不語。
李承志心裡猛的一動。
原來她是為了保護魏瑜?
聽她說過,二人只是遠親,不但不同姓,連血緣關係都沒有……
李承志臉色一緩:“小心些,下次再要掉下來,我不一定就能趕的過來……”
高文君重重的點著頭,一雙妙目精光四溢,直戳戳的盯著李承志:“將軍不該犯險……來救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