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北邊的那支白騎再突然南襲,前後夾擊之下,左汗王不潰都難……
剛剛消下去的冷汗“唰”的一下又冒了出來,副將面白如土,上下牙直打架。
“吹……吹號……向汗王示警……”
哪還用的著吹號?
墩鎮東西數十里,能翻過邊牆的地方,就只有破敗的燧亭和左右兩處斷牆,慕容定自然要重點把守。
但再重點防備,防的也是北邊那一支白騎。誰又能料到,原以為是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李承志,竟突然能從牆南翻了過來?
被慕容定派來防守東邊這處斷牆的胡將被驚的雙目狂突。
李承志比他還懵逼。
原以為翻過牆以後就是一馬平川,再無阻礙。需要考慮的也只是能不能跑的過追兵,要不要重騎變輕騎,將甲冑拋棄。
但根本就沒料到,牆北竟然也有伏兵阻截?
遭遇的太突然,此時想躲都來不及……
許是被嚇懵了,也可能是在等李承志下達調頭轉向的命令,矢鋒的馬速明顯慢了下來。
李承志驚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李睿想什麼呢?
此時再轉向,等於是在給這些伏兵反應的機會,敵人只需稍一催馬就能追上來。
重騎對輕騎,跑都跑不過。
此時才是真正的狹路相逢,除了往前,再無第二條路……
李承志目眥欲裂,一聲厲吼如同驚雷:“殺……”
聲未到,箭先至。
魏瑜彷彿又看到了流星,一道寒芒從頭頂激射而過,準準的釘在了一個胡兵的臉上。
見一朵血花飈出,李睿才聽到了那聲厲吼。彷彿是催命的喪鐘,他嚇的渾身一抖,身體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雙腿用力的一夾馬,雙手快速拉弓上箭。
“蠢貨……換槍……”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厲喝。
太突然了……
這些胡騎離邊牆也就二十丈,以馬此時的速度,二十丈的距離至多十秒就到,撐死了只能射一箭,等再抽槍,兩方怕是已撞到一起了。
最好的作戰方式是現在就換騎槍,連戳帶撞的衝過去。
李睿猛一回頭……不是郎君還有誰?
他一個激靈,飛快的將弓往馬腹下一掛,左手往後一抓,將後背上的方盾甩到了胸前,又往裡一伸,將手臂套進了盾背面的繩釦裡。
盾雖是方形,但盾背卻是四個斜面,敵軍的騎槍戳上來,可以抵消相當大的一部分衝擊力……
掛好了盾,他又俯身一探,騎槍就到了右手。
與白甲營的步兵長槍相仿,騎槍足長丈五,尾部配有鐵製的槍攥,可以讓騎兵儘可能的將槍伸長。
槍攥往前三尺左右,還配有皮製的揹帶,衝鋒時槍桿夾在腋下,揹帶則套在胳膊上,用來增強衝擊力,還能抵消反衝力。
而且槍頭還是活的,與槍桿間配有折鐵,只要反衝力大到一定程度,槍頭就會自動折向,不但可以防止撞折槍頭和槍桿,而且只需順著慣性,輕輕鬆鬆的就能從敵人身上拔出長槍。
要是衝擊的力道過大,連槍頭並折鐵全都捅進了敵人的身體,騎兵順勢可以將騎槍橫擺,更或是直接擺到身後,然後丟手。
這個時候,連在槍攥尾部和馬腹下鐵環上的另一根皮索就開始起作用了。即便甩不脫,至多也就是拖著敵人屍體往前跑,而不會把槍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