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元慶心下大定。
剛剛差那麼一絲,他就帶著親衛先逃了……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朝身邊的親衛喝道:“亮旗!”
看到燈籠,那四十五騎當即就朝這邊奔了過來。
都還離著七八仗,幢將就開始喊了:“都尉,府兵……關中鎮守府的府兵……”
宇文元慶稍稍一愣。
關中的兵,跑河西來做什麼?
不對……這是官兵,又不是敵人,你發什麼警訊?
宇文元慶的臉都氣綠了,他不是不信手下所說的話,而是氣惱手下慌報軍情,差掉讓數百騎兵不戰自潰。
“都尉,對方足有上千甲騎,且陣形極嚴,定是百戰之師。除此外,再不見一匹馱馬,一輛車駕……
所以屬下估計,這些人絕非是關中府揹著朝廷派往敦煌或西域行商的商隊。而十之八九,做的是與我等同樣的勾當……”
宇文元慶剛舉起了鞭子,聽到這句話,就跟凍住了一樣,竟怎麼都抽不下去了。
甲騎?
人馬俱甲的才會被稱為甲騎……而且足有上千?
扯什麼鳥蛋,朝廷的虎騎才有多少?
估計是屬下一時心驚膽戰,無形中先把自己給嚇住了。
又怕這些關中府的兵真把自己人等當成雜胡馬賊給剿了,所以才吹響了遇敵的號角……
但看來是杞人憂天了,對方明顯猜出了自己等人的真實來歷。
不然不可能輕輕鬆鬆的就將這些手下放回來,還亮明瞭身份?
看來,這些人乾的真是和自己一樣的勾當:跑到河西幫高肇來找人了……
但宇文元慶有些想不通:奚康生一直與高肇不合,也歷來都不會假以辭色,這突然間,竟為高家的事情這麼上心了?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算了,反正自己哪個都招惹不起,想這麼多做什麼?
既然遇到了,就結個善緣吧。也不能光自己吃肉,卻讓人家幹看著,連口湯都喝不上……
宇文元慶沉吟著:“嗯……去挑幾馱財貨,隨我送過去……”
挑明身份是肯定不能挑明的,只能算是心照不宣。
也有向奚康生示好的意思……
手下應了一聲,打馬而去。不多時,就趕了幾峰駱駝和馱馬過來……
……
二十里的距離,即便是夜裡不敢快馬急行,至多兩刻也就到了。
但宇文元慶卻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
不是他走不快,而是根本不敢走快……
剛繞過縣城,突然就響起了響箭和號箭。
而後又聽到了幾聲如同蛇行鼠竄一般的動靜之後,離他不到十丈的草裡,竟冒出了幾個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