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循循善誘的交待著:“此次,我會從亂民中挑出一些吏員、文士,協助爾等理政。到時諸位要儘量優待,當然,也要嚴加防範……”
只有讀書才能開智,但書讀的多了,心思也就話了……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見後世的某些公知,哪個不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之輩?
因為普通人根本沒能力和機會當公知……
文人的心眼都比較多,李承志都不用懷疑:若是李松等人不察,到時九成九會冒出幾個想立功贖罪,豈圖向朝廷告密的王八蛋。
“便是那些流民,也不能太苛刻,至少要穿暖吃飽……”
說到這裡,李承志又猛的一頓。
吃飽穿暖……這四個字說起來是如此容易,但真到做起來,是何其之難?
李松遁逃時,也就帶了兩千多石糧,如果沒搶那些胡人部落的牛羊,估計頂多能撐過兩月。
即便已經搶了萬餘頭牲畜,但等流民一到,人數至少也要翻兩翻,也不可能將那些羊全殺絕了。
因此,李承志不但要考慮如何把人偷搶回來,更要考慮搶回來之後,如何養活?
不出意外,至少三年之內,墾出的這些田是別想有什麼盈餘了。能不能持平都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
所以當務之急,是糧食從哪裡來。
李承志一陣躊躇,他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兩個多月前……
“糧種布匹等,我下次來時會設法運一部分,但這也非長久之計,爾等還是要想辦法自給自足……”
李承志沉吟道,“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是扮成雜胡,用鐵料等物分批從敦煌、高平、以及沃野鎮等(六鎮)購集(走私)。
二是扮成胡商,直接和關中通商……”
這是李承志為數不多能想到的幾個辦法。
雖然不管是哪條路,都不是一般的遠,但勝在相對穩妥。
特別是後者。
用一些學者的話說,這個時代的胡商,也就是粟特人,簡直就是“全球購”!
南至印度,西至羅馬,東至中國,就沒有他們到不了的地方……
後世經常說絲綢之路怎麼怎麼樣,殊不知,自從漢武帝平定西域,開通絲綢之路起,到北宋斷絕止,這條路完全都是被粟特人壟斷的。
至於漢商,至多也就是粟特人其充當一下運輸商,將貨物從長安洛陽等地運到河西,最遠運到敦煌鎮。
再由定居於河西和敦煌和的粟特人販運到中亞……
而且各朝代時粟特人的地位還賊高。
歷朝歷代都有嚴令,各地官府與鎮軍,必須嚴格保護行商的西域胡人。
比如此時的敦煌鎮,一是用來防禦西域的高車部落和大漠的匈奴,二則是為了保證絲綢之路的暢通。
自孝文帝起,東自洛陽,西至敦煌,各州均設有薩保府,也就是專們為西域胡商建立的官衙。
就如僧官體系的昭玄寺一般,胡商頭領,也就是薩保,都有官職在身。
到了隋、唐、乃至宋朝,僧官體系雖然消失了,但薩保府的官僚體系卻沿承了下去,直到蒙古人打穿亞洲之後才消失。
這幾朝間,一邊經商,一邊做著中原朝廷大官的胡商頭目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