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都如此態度,何況麾下的郡兵和胡氏私兵?
個個冷眼寒眸,緊握矛槍,戰勢一觸即發……
眼前這一切,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耳光,打的李韻的臉啪啪直響:自己自以為是的虛張聲勢呢?看官兵一動,胡保宗定然會讓開,或是來求情的猜測呢?
好一個安定胡氏,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李韻有一萬個衝動,恨不得立刻下令,將胡保宗,將這兩千黑甲兵卒撕成碎片。
但心中僅剩的一絲清明告訴他:要冷靜,要冷靜……
胡保宗職級再低,也是朝廷欽命的領軍校尉,這些黑甲兵卒再弱,也是涇州治下的官兵。
真要稀裡糊塗的打起來,誰是誰非根本沒辦法說清……不,十之七八,所有的過錯都會賴在自己頭上……
也怪李韻,自信心太足,自以為只要亮明旗號,李承志定然會驚慌失措,更會偃旗息鼓,以示臣服。
不是說李韻覺近一萬五千兵有多強,而是他所代表的朝廷。
所以,自始至終,李韻竟然都未向白甲營出示過任何令信,更未通傳過隻字片語。
哪知突然冒出來了個胡保宗?
此時真打起來,就是一筆精塗賬,哪怕告到皇帝那裡,也是胡保宗佔理:我好好的在平定叛亂,突然就冒出來了一支大軍,連封表明身份的令信都沒有,就撲了過來。
胡某身為隴東郡尉,怎可能不禦敵以外?
什麼,你說你打著官兵的旗號?
仿造幾桿官旗很難麼?
天知道你是不是叛軍假冒的……
李韻不甘心的舉起了手,厲聲喝道:“停!”
再不停,胡保宗的刀尖就要劈到先鋒大將的臉上了……
大軍立時停住,到此時,兩軍之間至多兩三丈的距離,若是齊伸矛槍,槍頭已能搭在一起……
“胡保宗……”李韻又一聲嘶吼。
但胡保宗別說動,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李承志果然說的沒錯:都是官兵,李韻便是帶了十萬大軍又如何?
有本事打呀?
他看著李韻冷笑一聲,又轉過頭說道:“派斥候,向東西兩面遊探,以防李韻派兵繞路。”
李承志交待的是:一定要將官擋在五里之外,直到天黑!
這眼看馬上就黑了,能拖一刻是一刻……
“校尉,暫是不用派了……”胡信臉上露著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又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神秘兮兮的湊了上來:“你往後看……”
胡保宗本能的往後回了一下頭。
黑甲兵線十餘步之後,不知何時多了十數騎白騎,領頭的好像是李時。
怪不得胡信說不用探了,原來是李時帶著塘騎趕過來了……
心裡猜想著,胡保宗的視線無意中掃過,發現一個同樣穿白甲的身影好似有些眼熟?
再仔細一看,胡保宗眼珠子差點突出來。
不是李承志還有誰?
好你個王八蛋……差一點啊,爺爺差一點就死了。
你倒好,竟站在後面看戲?
心裡罵著,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又像是突然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胡保宗陣陣心虛,額頭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離著如此之近,李承志哪能看不到?
看胡保宗頹然一頓,連身形都好似矮了好幾寸,李承志心裡一突:壞了,這王八蛋要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