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君常: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所以僕並不害怕……為了胡家,僕死的心甘情願……”
胡信沉聲一應,又喏動了一下嘴唇,“就是校尉你……”
“不用說了!”胡保宗猛的一擺手,看了看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黑甲兵線,沉聲說道,“我若不身先士卒,這些兵丁,有幾個能生出與李韻作戰的膽氣?”
他猛一抬頭,抽出佩刀,一指越來越近的官兵,冷聲喝道:“所以胡信,為了胡家,戰吧!”
胡信一聲厲吼:“戰!”
數十騎親衛嘶聲大喊:“戰!”
“戰!”
“戰!”
“戰!”
兩千兵卒,全都用起全身全身的力氣嘶喊著,隨著三聲大吼響徹山野,竟連李韻的戰鼓聲都被蓋了下去。
李韻的前鋒大將臉色猛的一白:那此黑甲兵卒,竟然全部舉起了槍矛?
就連楊舒和張敬之都就變了臉色。
什麼時候,性情謙和的胡保宗也如此悍勇了?
看著不遠處那道戰刀直指,臉色冷峻的身影,彷彿站在那裡的不是胡保宗,而是李承志才對。
楊舒震憾了許久,才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吐出了幾個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隻綿羊,是不可能突然間就變成一頭老虎的。
所以只能有一種解釋:胡保宗跟著李承志,學壞了……
張敬之肅然不語,心中陣陣激盪,熱浪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的襲擊著心靈深處。
李承志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潛移默化中,不停的影響著、誘惑者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使其折服,令其崇拜。更是能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脫胎換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如眼前的胡保宗。
這難道不是梟雄之姿?
他用力的撥出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震盪,低聲說道:“李韻要坐蠟了……”
楊舒看了看兩三丈外的李韻,冷聲笑道:“活該!”
遠的近的、圓的扁的,話都已說盡了,李韻就是不聽,非說李承志有不臣之心,一定要儘早降服。
這下好了吧,李承志會不會反還不知道,胡保宗反倒先和你扛上了,看你怎麼辦?
都是官兵,胡保宗還是涇州治下的領軍校尉,阻攔外境之兵,名正順……
此時看來,眼下這局面定然出自李承志之手,再一深想,既然李承志知道利用胡保宗、胡家和李韻奚康生等打擂臺,那九成九是不會反的……
楊舒越想越佩服,忍不住的一聲贊:“好一招引狼驅虎?實在是高……老夫都未想到……”
張敬之低聲嘆道:“對承志而,不一定是好事!”
意思是李承志和胡家走的太近,並非幸事。
“都到如此地步,哪還顧的了那麼多?”楊舒冷笑道,“總比真的將他逼反要好的多吧?”
簡直廢話……也就只有你以為李承志真的會反……
他又怎可能連這麼點局面都應付不過去?
張敬之心裡嘀咕一句,再不說話了。
……
李韻冷冷的盯著胡保宗。
官兵前鋒已至胡保宗身前兩三丈了,他不但不閃不避,竟伏低了身體,又將戰刀斜舉,分明是隻要等官兵一上來,就會催馬砍殺……
這明顯是在告訴李韻:你要戰,那就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