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逃命,本就是你死我活,慕容青孤早就抱定了誰攔就和誰拼命的心思。
他本想不閃不避的衝殺上去,但無意見看來有一半的馬上沒有人,馱的是乾草,而另外一半騎士手中,拿的即不是騎槍也不是馬刀,而是火把的時候,拼命的心思早被驚到了九霄雲外,心裡更是將李承志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爺爺是胡族,都不敢將馬這樣用來打仗,難不成你個漢人的馬比我還多不成?
但心裡再恨,慕容青孤也不得不避其鋒茫。
只要馬背上的火燒起來,那些空馬必驚,十成十會衝過來。慕容青孤的騎兵陣形也定然會被衝個稀巴爛,說不定還會燒死、踩死一部分。
所以,如果不想被衝亂,慕容青孤只能暫時向東逃,避開這支白騎……
隨著幾聲號角響起,騎兵矢鋒猛一轉向,由北轉向了東。
但皇甫讓並沒有緊追,而是率騎隊斜向東北。
用意不言而明:只要不是朝西或朝北逃,其他兩個方向隨你。
向南就是朝廷的大軍,所以慕容青孤只能朝東。
但他不可能一直朝東,遲早都得轉折向北或是向西,衝過邊境,遁入柔然或高昌。
而再往北二十里,同樣還有一旅白騎,由李豐率領,在那裡等著慕容青孤……
……
替身已站起身,臉上的淚痕已擦的乾乾淨淨。
看著越奔越遠的那幾襲僧衣,他微一合什,口中喃喃自語:“法王,珍重!”
雲車繼續動了起來,車下的誦唱聲越來越大,不但那十多個和尚在唸,還包括侍立在雲車四周,滿臉狂熱的看著雲車頂端的那兩千僧衛。
不知何時,法能也上了雲車,正侍立在一側。
和尚拍了拍膝上的土,又整理了整理衣裳,悵然問道:“準備的如何?”
“都已準備妥當,只待閣下入壇……”
這位雖是替身,但地位不低,法能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低聲問道,“那陷阱,還需不需發動?”
“賊人不上當,徒之奈何?”俊和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沉吟道,“看時機吧……先回法帳,升壇……”
法能頓時一喜,應了一聲,又朝樓下一聲清喝:“升壇……”
“升壇……”
“升壇……”
“升壇……”
此起彼伏的傳令聲接連響起,一直傳到了涇州城牆下。
自此,不止是雲車下的和尚,就連靠近城牆的那些亂民都開始誦唱,“爍爍聖火,焚我罪業,滌盡塵滓,往生極樂”這十六個字響徹雲宵。
而這些人無一不帶著虔誠、狂熱的表情,就如一群投胎的餓死鬼,看到了天國的無上珍饈……
……
李承志打量著一塊青銅令符,久久無語。
蕭關都尉!
意思就是負責領兵防守蕭關關隘的軍官。屬從七品,在郡尉之下,縣尉之上,若是領兵,至少也是軍主級,可率一千兵。
李承志真沒想到會這麼巧,胡始昌竟然給自己安排的是這個官?
這上面的蕭關,就是關中四關之一,處隴山最北端、離朝那城不到二十里的那座蕭關。
如散關一樣,蕭關也屬地方治防,也就是由涇州直治,或是隴東屬治。
但因涇州軍事早已荒廢,再加離的不遠,胡始昌便利用他和高平副鎮將陸恭的私人關係,託於高平鎮防治了。
如果李承志願意,完全可以從陸恭手裡接管過來,然後將李松等人從蕭關放出,而不是費這麼多的周折演戲。
但他更害怕,是不是如涇州城南的李韻一樣,奚康生也早已派了一支大軍,駐防隴山了?
所以李承志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