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之卻說:祖居李氏子弟率其家兵,於涇陽城北收伏流民數千!
流民?
爺爺流你個娘……
自己又說:李承志率雄兵近萬進擊安武……雪夜突出奇兵,又幸得天雷助之,大破安武……斬敵、俘敵六千餘,白甲戰兵又無一折損……
張敬之又說:今召隴東各鄉紳、豪強義助之家兵數千,由祖居李氏子弟統帥,進攻安武……
好傢伙,張敬之的公文裡,從頭到尾連李承志的名字都省了,只是稱之為“祖居李氏子弟”?
白甲兵更是提都沒提過,不是成了李氏私兵,就是成了“隴東各鄉紳豪強”義助之私兵……
你還不能說張敬之說的是候話?
兩相一對比,如果換成自己是奚康生,應該信誰?
先不論親疏,只從自己信中的那句“幸得天雷助之”,還有那兩句“白甲無一折損”,奚康生估計都得把自個罵個半死。
只當自己在吹牛逼,把他當傻子一樣的似弄,更可能懷疑李承志是不是楊家的子侄……
所以搞了半天,根本不是奚康生不用李承志,而是他壓根就不瞭解隴東、乃至近期發生在涇州的戰況?
楊舒瞳孔猛縮,話語中盡是寒氣:“奉直,你身為司馬難道不知,隱瞞軍情、知情不報是殺頭的大罪……”
張敬之哭笑不得:“延舒公,某便是渾身上下長滿膽,也不敢如此誤導奚公……這是公文,是公文……是某去私信肯求奚公,此次才置承志不用……”
意思是實情如何,他哪能不向奚康生如實秉報?
楊舒目光如刀:“為何不用?”
張敬之直不諱的說道:“鋒芒皆露,非君子所為!”
其中的關係極其複雜,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此時的李承志韜光養晦,絕對比他一鼓做氣,滅了劉慧汪的好處要多的多。
就是預料到了這一點,聽聞不用他主動出擊,李承志才那麼高興。
楊舒被驚的直吸涼氣:簡進扯淡,你又不是李承志他爹?
況且還有個郭存信,他這個舅父是幹什麼吃的,輪的著你張奉直操這個心?
看楊舒的目光戳戳的往他臉上刺,張敬之有些無奈。
今日不說實話,怕是不行了……
他稍一沉吟,又做了個揖:“父親做主,已將京墨許給了承志……但因還未與懷德相商,怕生波折,因此未來得及知會延舒公……”
楊舒的眼珠子差點掉:“京墨,你大兄之嫡長女……那李始賢……怎會答應?”
李承志是嫡子,祖居李氏再不堪也是世家,怎會娶一個失怙(喪父)之女為妻。
你是有些難以啟齒,又像是有些羞臊,張敬之低了低頭:“是妾……”
楊舒一愣:“你也真捨得……”
嗯……不對,這哪是舍不捨得的問題?
張京墨不做妾,怕是一輩子別想嫁出去。
既然如此,為何不選個出挑的?
楊舒牙疼般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奉直,好你個奸賊……”
還有半句他沒好意思說出來:老夫為何沒想到?
家中適婚的庶女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