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二十,天便一日暖過一日,就連田野中的雪都已有了大面積融化的跡像。
用過午食,胡保宗讓幾個宋家的僕婦將軟榻抬了出來靠在了牆邊,然後拿了本《三國志》,曬著太陽看起了書。
還挺會享受?
李承志暗暗的腹誹了一聲。
聽到動靜,胡保宗抬起頭來,看是李承志,臉上頓時浮出喜色。
他已經有近十天沒見到李承志了。
也不知為何,和李承志認識還不到一月,卻覺得似是深交了幾十年那般長。
以往胡保宗所認為的那些“人傑”,“才俊”,此時再拿來與李承志比,就如雲泥……
所以每次想起和李承志翻臉的那一夜,胡保宗就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還好,李承志比較大度……
胡保宗放下書本,好奇的問道:“難得你有空下山,那甲鍛的如何?”
李承志將數字縮小了十倍:“十日也才鍛了四十副!”
“四十副?還不錯……”
胡保宗嘴裡在誇,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李承志收的可是成熟的鐵料,比起鐵匠從鐵礦石煉起,不知輕鬆了多少倍。
聽說還召集了近百拿起鐵錘就能當鐵匠的壯漢,一日也才鍛四套甲,有什麼可值得誇讚的?
而且後遺症還極大:如果朝廷反應快,能在穀雨前後將亂事平定,那今年的農事便不會被耽擱。
到了那時,看李承志拿什麼種地。
這要荒了,可是十數萬畝……
“休養的如何了?”等僕婦上完茶,李承志又試探的問道。
察覺李承志的語氣不對,胡保宗猛的警惕起來:“你要攆我走?”
他確實不想走,因為李承志答應他的印真還沒有殺。
二則是想走也走不了。
劉慧汪裹挾的亂民越來越多,搶殺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早已蔓延至涇陽城附近了。
郡城雖未被徹底圍困,但路早斷了,沒有數百上千的兵丁護圍,胡保宗哪裡敢冒然上路……
“怎麼可能?”李承志頓時叫起了屈,“我現在恨不得把你當神仙供起來……”
當神仙供起來?
一聽這話,就知道李承志應該有事要求自己,胡保宗沒說話,只是斜眼看著他。
心裡則在想:這混賬又來哄騙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