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痛苦之下,張永利的臉都有些扭曲了,冷汗更是唰唰的往下掉。
明明是在這審問室裡面,陳旭卻好像是在做手術一般,硬生生的沿著張永利的胳膊一直切開了一條大口子。
最後再往快要拉到脖子的時候,一旁的宋睿總算是放下了戒心,微笑道。
“陳少爺,你可別把他給弄死了。恭喜你,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可。”
“謝謝。”
陳旭面無表情的將小刀一收,尤且看了一眼張永利痛苦的表情,隨即轉身離去。
這次,宋睿並沒有攔他。
將徐雪嬌一直帶出了憲兵隊的小樓,陳旭隨手招了一輛黃包車。
那黃包車的車伕見他滿手是血,一時還不太敢讓他上車,陳旭也沒解釋些什麼,直接拉著徐雪嬌就坐了上去,招呼一句道。
“松江碼頭,腿腳利索點兒。”
“這……”
“趕緊,錢少不了你的。”
陳旭現在心情不太好也沒心思和他多費口舌,直接扔了兩塊大洋過去。
一路上徐雪嬌都沒有說話,只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他,看來這幾天對於她而言的確是難以言語的折磨。
松江聯絡站的重建失利,加上上一批犧牲的同志,在這小小的松江已經犧牲太多人了。
一路到了松江碼頭,陳旭就近找了個江灘,走過去自己先洗去了身上的血跡。
以前他每次心情鬱悶的時候都會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稍微看一下風景。
這個方法對他而言,可以說是百試百靈。
順手又捧起一捧江水,陳旭搓了搓有些發紅的雙眼,淡淡的說道。
“你如果想走,在這裡可以坐渡船離開松江。至於憲兵隊那邊,我可以想辦法周旋。”
沉默良久的徐雪嬌聽到陳旭這番話,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
“不必了,從我們暴露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結束了。”
對於徐雪嬌的情緒,陳旭無從安慰,畢竟他和徐雪嬌算不上同一個任務體系下的戰友,目標和任務都完全不一樣。
想了想,陳旭還是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滴,冷靜的問道。
“既然你不打算走也算是幫了我的忙,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的?”
“如果是三天前,我或許會交代你一些東西,但是現在我不想也不會告訴你更多的事情。”
“因為我和宋睿在一起?”
“並不全是。陳旭,你的行事很冷靜有分寸,這次和國民黨的人走在一起,我相信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我想把零號任務做完。”
面對這個其實只算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徐雪嬌,陳旭話語之間卻沒有任何隱瞞。
零號任務對於松江,甚至是整個東五省的地下聯絡站都不陌生。事實上不止陳旭,在三年多以前革/命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日本人完全佔領東五省之後和零號接觸的任務就一直在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