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假裝沒聽懂這麼露骨的話,但是耳根悄悄燒起來了,還好杜爭玄走在前面沒看到。
不經意的真情流露總比當面強調可信得多。
兩人互相道別回家後,中也回家後略微休整,又想起了他那位突然竄出來的哥哥。
對,那個被稱為「暗殺王」、並著手打算殺掉他朋友的魏爾倫,自稱是他的哥哥,說外人都無法理解他們所面臨的孤獨blabla……
換平常中也可能會聽聽,弄不好還會反駁。
但那會兒他剛回橫濱不久,後遺症還在,他有點暈字。尤其是這種意味不明還長篇大論的輸出,他聽了就煩。
結果一點沒聽進去,完全沒搞懂那個「魏爾倫」究竟在說什麼。
中也只記得,他在對方長篇大論完後冷笑了一聲,說:
“首先,只看頭髮和眼睛顏色,我們是親兄弟的機率就很低。你知道隱性基因和顯性基因嗎?你知道孟德爾嗎,他是一個種豌豆的……”
——停!
在記起一些令人煩躁的論調前,中也主動停止了回憶。
他收拾了下心情,先聯絡了還在橫濱的那些朋友。遭到魏爾倫襲擊後,他們都有所準備,基本上全部進入了保命模式。
魏爾倫儘管強大,但幾個人分散開來各自保命還是有勝算的。
更何況魏爾倫的目的並不是要殺人。
按魏爾倫自己的話說,那些人都想利用中也,而他只是「將束縛著你的繩索一根一根地斬斷」、「給你自由」、「這是兄弟之愛」。
這不有病嗎。
中也覺得這人完全溝通不了。
現在他從橫濱離開,有海關的限制,魏爾倫一時半會兒追不到這來,其他可能受波及的人也都有了準備。
聽說魏爾倫幾天前就從橫濱銷聲匿跡了。
他願意就此放棄當然最好,但估計不太可能……
中也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先給手機換了個新的名字,然後又聯網處理了一些橫濱那邊的事務,一直到凌晨才休息。
他還記得第二天6:15集合的事,但不以為意。
這時間雖然早點,但他還是能起來的,以後找時間再休息吧。
第二天,杜爭玄6:10來敲了一次他的房門,6:15和他一起出發。
這回中也完完整整上了早上的兩節早讀加四節正課,早讀全結束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隱約有點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人趴在桌上。
他原本有點擔心打哈欠被太宰看到、會又被揪著嘲笑一番。
然而餘光掃過去,中也驚訝地發現那個太宰竟然也閉著眼睛在閉目養神。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心想這地方是不是有什麼魔力。
連著上了兩天課以後,他懂了,這只是生物為了生存主動適應環境的舉動而已。
任誰每天重複6:30到校、22點離校的作息表,時間長了都會變得極度渴求睡眠,就算那個人是太宰治。
說真的,現在中也真有點說不準回橫濱直面魏爾倫、跟留在這裡繼續上學哪個更痛苦了。
就算是機器人也得關機充電啊。
而且……今天不是星期六嗎?為什麼早上六點杜爭玄還來敲他的門啊?
甚至提前了10分鐘。
“我知道你很困,但是你先別困。”他一開門杜爭玄就語速飛快地說:“昨天忘跟你提前說了不好意思,總之你現在趕快換衣服洗漱,今天也得去學校。”
本打算補個覺的中也如遭雷擊,半天吐出三個音節:
“土曜日(週六)……?”
“週六怎麼了,週六也上學。”杜爭玄這時候格外冷酷無情:“你趕快收拾,十五分鐘後出發。”
就在這兩句話的功夫裡,中也眼睜睜看著她梳完頭又單手戴上了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