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守的兒子還是一個在乎家長裡短的人,那麼這個兒子存在的意義就不是很大了。
在他們看來,兒子哪裡都有,但是自己的權力可是來之不易的。
“父親大人。”曹牧看著曹顏,低聲地說道,“範閒此人,不簡單啊。”
“何止不簡單。”曹顏笑了笑,“從一個私生子走到了如今的這一步,他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你知道這三年他要面對的是什麼嗎?是長公主殿下、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
曹牧點了點頭。
而曹顏則看著曹牧,問道,“如若是你,你能活下來嗎?”
曹牧汗顏。
雖然對方是長公主殿下,手中拿著巨大的權力和財產,再加上二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這樣的勢力盡管已經達到了峰值,可是曹牧自信他是能夠活下來的,於是說道,“活下來應該不難,苟且而已,若是能夠順義而為之,他們並不會除掉我,而難點就在於,既要對抗……而且還能夠從中獲得提拔。”
“你告訴我,不光是年輕一輩,就是算上老一輩的人,這滿朝文武在內,誰又能奈何得了他?”曹顏問道。
無人能夠!
這個答案非常的明顯,就是這麼簡單。
無人能夠奈何範閒的地位,只要皇帝陛下不出面的,當今聖上不下旨來針對範閒,那麼權傾朝野指日可待,當今天下慶國第一權臣,就是他範閒的!
“兒啊,委屈你了。”曹顏嘆道。
“無妨,父親大人,我們謹慎起見,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曹牧說道,“況且買官這件事情,似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放在心上?他早已經熟記於心了。”曹顏嘆道,“當年長公主南下江南的時候,用的是什麼手段?那麼雷厲風行的人都不敢動明家一根指頭,最後達成了和解,三七分賬,而如今這範大人一到江南道,已經要和明家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了,你告訴我他的心機有多麼的深?”
“況且,他解開春闈舞弊案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他還能夠記得調查之餘和案子無關的事情,並且到現在才拿出來。”曹顏笑了笑,“此人的城府極深,不可妄動。”
“孩兒明白。”曹牧點了點頭,說道。
………………
………………
範閒出了房間之後並沒有閒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開始進入內庫裡面,今天的內庫雜亂無章,各型各色的人都會出現,所以範閒的安全也成了一個大問題,高達提前的部署也派上了用場,一個休息的虎衛之外,四個虎衛全部在場,保護範閒的安全。
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並且也沒有一個人敢冒這個風險,同樣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是此刻的範閒並沒有走入庭院裡面,反而是一個轉彎,到達了江南太守曹顏對面的房間之中,這個房間裡面,同樣坐著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九江提督,陳元昊。
他可曾經幫助過夏棲飛的人,現在再一次看到陳元昊的時候,範閒的眉目更加的緊皺了。推開門走入房間,範閒平靜地看著正在喝茶的陳元昊,笑了笑,“提督大人。”
“來了。”陳元昊是比較散漫的一個人,看到了範閒之後,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對著門框附近點了點頭說道。
範閒走到了陳元昊的身側,這一次他並沒有堂而皇之的坐下,而是給了陳元昊一個巨大的面子,他站在了陳元昊的旁邊,按照範閒的性格來說,這件事情不會發生,但是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發生了。
“來了,提督大人。”範閒說道。
陳元昊又是點了點頭,眼皮略顯疲憊,從他的身上,範閒嗅到了一股濃厚的酒香味,他知道,昨夜陳元昊定然又是大醉了一場,並且也知道是和誰在喝酒。只是範閒現在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問道,“等會兒招標就開始了,提督大人有什麼交代的嗎?”
陳元昊這一次終於不是點頭了,卻是搖了搖頭,他平靜地說道,“範大人按照你之前的計劃辦就可以了,我只是來看看,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指教。”
範閒點了點頭。他知道陳元昊是一個吃馬屁的人,但是並不是一個張開嘴巴亂吃的人,所以範閒此時並不打算和他多說什麼。
陳元昊有話說,但並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