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也淚如雨下,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讓母親和弟弟能好好的活著,讓母親這一世能不遭受畜生的凌辱,現在她終於做到了,母親安然的要離開京城了,去了封地,再沒有人能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好的,現在都是最好的結果。沈向晚覺得自己做到了。她哭的悽慘無比,心中積壓的委屈,不甘,難過,悲傷,在這一刻全部都要宣洩出來。
這是她的母親,她還是沒有長大的女兒,在母親的懷裡,她肆無忌憚的哭著,下一次再見到母親,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暖暖守在車外聽到裡面的哭聲也滿臉是淚。
“好了,母親不哭了,我們都不哭了。我們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沈向晚雙手拖住母親的臉,幫她擦拭著眼淚,可自己臉上的眼淚卻彷彿永遠也流不完似的。
“母親,父親去世了,外公沒有跟著你走,現在只有你和弟弟。你要堅強起來。”沈向晚叮囑道。
她知道她的母親只想做一個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她對於權勢,手腕都沒有什麼追求。
如果她的母親是一個玩弄權術的高手,在這十多年,她父親在外征戰的時候,她應該早已經將朝堂內外全部都牢牢的賺取在自己手中。
可是她並沒有。她一心等著自己的丈夫回來,一心等著平定天下,她的丈夫能每天都守著她,這就是她內心的想法。
她一生只想做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能受到男人保護的女人,可惜不管哪一世,他們都沒有這個命運。
“嗯,母親知道,母親知道了,母親想明白了。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母親心如刀絞,你才多大,你還沒長大呢,母親對不起你。”李英哭的稀里嘩啦。
好在時間有限,沈向晚收了哭聲,也壓制了情緒,李英慢慢的也就不哭了,又說了幾句話,沈向晚終究是要下車的,所以她就下了馬車。
沈向晚沒有等著李英他們的馬車離開,而是她和水木暖暖騎馬向著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種離別的場面,實在是太令人傷心了。
沈向晚不知道跑了多遠,忽然勒住韁繩,馬兒前蹄騰起,發出了一陣嘶鳴聲。
隨即沈向晚調轉馬頭,看向李英他們離開的方向。
雖然很遠,但是她依然能夠看到李英他們的車隊在緩緩遠行,慢慢的消失的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沈向晚淚流滿面。
“小姐!”暖暖聲音哽咽看著沈向晚想要勸說,卻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勸說。
沈向晚沒有說話,調轉馬頭,向著十里坡杏花林的方向打馬狂奔。
沈向晚在十里坡杏花林的入口勒住韁繩,跳下馬,走進了阿公的酒棚。
沈向晚來的突然,喝酒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卻見沈向晚拿著馬鞭,已經坐在了一個空桌上。
這些人想走,卻又不敢走,身子向外傾斜,僵持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被按了暫停鍵,姿態特別的好笑。
沈向晚沒有理會他們,就當他們是杵在那裡的一根一根的木頭。
“阿公,我要兩碗酒,兩碗不是一碗,要你最好的酒。”沈向晚說道。
阿公沒有說話,木著臉去櫃檯裡面開啟那一小缸珍藏版杏花釀給她舀出兩碗來,端到沈向晚面前。
沈向晚端起來大口大口的將一碗杏花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