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奇道:“他不是不喜歡李靄嗎?怎麼會因為他生病?”
越王淡淡道:“那只是表面現象,其實魯王最看中的就是李靄,只不過他深知長安城的兇險,所以才故意對他們母子冷淡,讓他們待在臺州。”
韓王眨眼想了一會,嘆道:“魯王一定對武氏恨之入骨,真是可惜,這事要是發生在鄭王身上就好了。”
越王皺眉道:“怎麼說?”
“鄭王一向自命清高,不肯和我們一起對付武氏,若是他兒子被武承嗣抓了,咱們不就可以趁機拉攏他了嗎?”
越王摸了摸額角,搖頭道:“如果李靄真是鄭王的兒子,武承嗣就絕不會動他。”
韓王一愣,點頭道:“那倒也是。”
就在這時,楊鉉忽然道:“有件事很奇怪。”
越王對他的話一向看中,忙問道:“何事?”
楊鉉道:“長平王妃為何突然來了揚州?”
韓王撇嘴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武承嗣在揚州,她來揚州找自己的男人,再正常不過。”
越王沉吟不語。
李溫忽然笑道:“我知道長平王妃為何突然來揚州。”
“為何?”越王斜睨了兒子一眼。
李溫笑道:“父王,王叔公,你們是不是都忘了徐元舉女兒了?”
韓王摸了摸鬍子,道:“他女兒怎麼了?”
李溫笑道:“依我來看,武承嗣絕對和徐家小姐有了關係,長平王妃肯定是得到了風聲,過來警告徐家小姐。”
越王想了想,向陳碩真問道:“陳道長,李氏來揚州後,有沒有去找過徐家小姐?”
陳碩真搖了搖頭:“貧道並沒有派人去盯著她。”
楊鉉忽然道:“長平王妃昨天中午到的揚州,下午一直在水軍都督府,今日辰時左右,和武承嗣一起去了徐府,現在兩人都還沒有出來。”
李溫甚為得意,笑道:“正常來說,應該是徐家父女去拜見王妃,然而李氏卻直接去了徐府,還拉著武承嗣一起去,只怕徐府現在是一片雞飛狗跳。”
韓王冷笑道:“咱們倒黴了那麼久,風水輪流轉,也該武承嗣那小子倒黴一下了!”
……
徐府。
一張圓桌旁,武承嗣、李芷盈和徐元舉圍著桌子而坐,李芷盈和武承嗣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徐元舉坐在一張輪椅上,茫然盯著桌面,似乎也有些下不了決定。
只有躺在床上的徐文清一臉微笑,看起來最為輕鬆。
好半晌後,武承嗣沉聲道:“徐姑娘,徐長史,芷盈的醫術並不遜色於御醫,雖然只有五成的機會,我覺得可以試試。”
徐元舉咬了咬牙,道:“我們父女兩人都是殿下您救的,如今您還將王妃殿下請過來替文清看病,徐某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聽從您的吩咐。”
徐文清笑道:“殿下,能有五成機會我已經很高興了,其實我本來都已經做好這輩子都看不見的準備了。”
李芷盈看出自家郎君對這對父女的重視,凝重道:“那這樣,在治療之前,我先開一個食譜,改善徐姑娘的身體,三個月後再治療,應該能再增加一些成功的機會。”
徐元舉長身一躬,道:“有勞王妃殿下了。”
李芷盈補充道:“對了,在這三個月內,一定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另外也有一些地方需要注意。”
徐元舉忙道:“王妃殿下,您能不能陪我去書房一趟,我想將這些都記下來。”
李芷盈點了點頭,隨著徐元舉出了房間。
輪椅滾動的聲音消失後,徐文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低頭緊咬著嘴唇,似乎隨時都要哭出來。
武承嗣微微一愣,這才明白徐文清之前的輕鬆都是裝出來的,為了不讓自家爹爹擔心。
他走上前去,輕輕安慰道:“徐姑娘,你放心,你的眼睛一定會沒事的。”
憋眼淚的人最經不起勸,一勸就哭,徐文清立刻就哭了,嗚咽道:“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的眼睛好不了了,再也看不到爹爹了,也看不到……你了。”
武承嗣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心中充滿歉疚,柔聲道:“你的眼睛若是真治不好,我會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