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季風中,深及膝蓋的雪地內總能看到帶著皮毛、牽著獵犬、揹著長弓、手持獵刀的勇敢獵手,當在冰原上相見時,他們會在篝火邊互相分享烈酒,通紅著臉炫耀著自己的收穫。
嗯,雖然炫耀到最後,一般都免不了一場拳拳到肉的肉搏。
現在想想,與充滿詭譎鬥爭、民不聊生的聖洛倫索相比,那真算得上一個世外桃源。起碼上至貴族、下至貧民之間解決爭端的方式都十分直接,不跟你來虛的,誰拳頭大、誰就對。
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裡,夏洛特都挺不適應的。但隨著六歲那年的一場群架勝利,他就很快愛上了那種滋味,從此走上了—慫恿艾文、領著激萌蘿莉斐雯麗、帶著自己的一幫小弟—混戰各大莊園的不歸路。
但現在,自離開埃羅薩起,時間一晃眼過去了近九年。他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地胡鬧,再也不能整天沒心沒肺地傻笑,名為責任的重擔,開始逐漸壓到他們並不算厚實的肩膀上。
在路過斐雯麗房間時,夏洛特看著緊閉的房門和黑暗的窗戶,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懸在房門。良久,他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沒能叩響房門。
他雙手捂著嘴,撥出一大口白霧,搓了搓手,絞盡腦汁想要回憶起前世的種種,卻遺憾地發現即便是夏洛特記憶處理術也無法幫他管理前世的記憶,前世的種種就像一場夢般,夢醒後便開始模糊不清。
“我前世……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呆愣了片刻,終於釋然地搖了搖頭,推開了廚房的門。
裡面黑布隆冬地看不到任何東西,僅僅能借著雪地裡反射出的些許月光看到門口灶臺上那已經冷清的柴火,再往內,就是模糊不清的黑乎乎一片。
“話說回來,我也是昏了頭了,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可麗餅?”他估計那長不大的幼女等會又會大吵大鬧,但當務之急,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
“誰!”
隱約間,他注意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突然蠕動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復了平靜。夏洛特立刻激發出防禦法術,下意識地一指天花板,一團明亮卻不刺眼的魔光術懸浮在廚房頂,將寬敞的廚房照得纖毫畢現。
夏洛特警惕地看向聲源處,當看清楚對方後,忍不住揉了揉眼,然後張著嘴,大寫的懵逼出現在臉上。
穿著藍白武士服的斐雯麗正滿臉羞紅地盯著地板,雙手捧著一大塊肉鬆餅,原本英氣十足的臉蛋鼓鼓囊囊,櫻花色的唇角還殘留著黃色的肉鬆。
簡直就像一隻大冬天裡發現了松果的松鼠般可愛!
夏洛特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他指著斐雯麗鼓鼓囊囊的臉蛋,哈哈笑道,“虧我還一直擔心你轉不過彎來呢!”
斐雯麗羞愧得蹲下了身子,她瞧了眼手中小半張肉鬆餅,有心想要丟掉,蔚藍的雙瞳卻又水汪汪的,一副捨不得的模樣。
她臉蛋漲得通紅,最終不快地鼓著臉頰,發出悶聲悶氣的聲音,“什、什麼嘛!不許笑我,我、我可是一直在煩惱著!”
斐雯麗羞怒地一偏頭,夏洛特注意到她那晶瑩剔透的耳垂都變得火燒般紅潤。
“只、只不過煩惱著、煩惱著,就、就肚子餓了而已……”
“煩惱是很費體力的呢……”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蚊吶般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