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我肚子餓了!”
“別鬧!你好好的一本書,能餓什麼肚子。”
“夏洛特!威克里夫肚子餓了!”
“別鬧!他是機械造物,而且現在僅僅是一絲思念體附在思考者之顱上而已!”趴在書桌上寫寫畫畫的夏洛特煩躁地一扔筆,指了指書桌中間呆滯地長著水晶頷骨的骷髏頭,“你看他這樣能吃東西嗎?”
“怎麼不能吃!”盤旋在空中的艾兒一個俯衝奪下桌上的墨水瓶,然後強勢地掰開思考者之顱的頷骨,咕嚕咕嚕灌了進去。
夏洛特看得目瞪口呆,思考者之顱空洞的雙眼中也冒出幽藍色的神性之火,火焰搖曳、好似對方此刻的心情。
“好吃嗎?威克里夫!哦哦,很好吃啊,不要感謝我啦!嘿嘿!”
艾兒回頭朝夏洛特嘻嘻笑道,“瞧!他現在就吃得很開心!他還在開心地笑呢!”
說著,她上下扳動著思考者之顱的頷骨,還配音地發出嘿嘿哈哈的傻笑聲。
油墨很快浸溼了書桌,夏洛特一提艾兒的衣領,頭疼地捂住了額頭,“你這個蠢貨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沒錯!你這個愚蠢的幼女!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傻事!”威克里夫也大聲抱怨道,“給機械餵食機油!這可是最基本的常識!”
“機油也不行!”夏洛特氣得翻了翻白眼,“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你除了一顆骷髏頭外,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看了眼桌上繪滿了數十張模型的白紙,那上面已經被墨水浸泡得面目全非。
“可麗餅!可麗餅!可麗餅!……”被提著後領的艾兒在空中踢蹬著白淨雙腿。
“機油!機油!機油!……”頷骨以下一片漆黑的詭異骷髏在牙齒磕碰。
也許該慶幸連續八小時的研究不在狀態,否則被毀去心血的夏洛特只怕上吊的心都有。
“我知道了,可麗餅!”夏洛特摸了摸乾癟的肚皮,看向仍然喋喋不休的威克里夫,“至於機油……在你那巨大的身體脫離星界封印前,你想都別想!”
說罷,他不理歡呼的艾兒與張著頷骨萬念俱灰的威克里夫,推開房門走入連廊。
迎面吹來的東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何時,冬雪已經停歇。夜空中的陰霾消失,薄薄的雲層被月與星渲染出神秘的色彩,皎潔的月色下,連廊前灌木的枝幹上挑著晶瑩剔透的雪花。
這兒的夜色不同於冰風堡,在那裡,運氣好時便能看到夜空中絢麗的極光。絲絲縷縷的七色極光絢麗地懸掛在夜幕,就像孩子們歡快鋪灑的彩墨般滿是童真與幻想。
“所以說,我討厭北境以外的地方。”
夏洛特呢喃著,緊了緊冬獵裝,縮著身子快步往廚房走去。
對於此世的夏洛特而言,前世是南方人的他一開始很不適應北境的氣候。但當熟悉那兒的一草一木、那風那雪時,便覺得世上再沒有比北境更加綺麗壯觀的風光。
被稱為戰鬥民族的埃羅薩人熱情大方,醉酒後,哪怕是貴族之間一言不合也會揮拳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