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克來姆重複著急促粗重的喘息,感覺著鮮血自腹部流出,浸溼鍊甲衫與衣服。
——會死。
克來姆拼命拉回被劇痛撕扯得四分五裂,即將喪失的意識。
——只要一失去意識,肯定會死。
然而就算維持住意識,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對手大有可能給自己最後一擊。
自己是與能跟精鋼級冒險者匹敵的男人戰鬥。已經算是英勇善戰了。事情至此,除了放棄別無他法。雙方實力差距太明顯了,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他無法放棄。
他不可能放棄。
克來姆咬緊牙關,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他不能容許自己死亡,也不準自己沒有拉娜的命令擅自喪命。
「咕,嘰!嘰,嘰嘰……」
他發出既像咬牙又像呻吟的低吼,激勵快要輸給劇痛的心靈。
還不能死。不可以死。
克來姆拼命想起拉娜的事。他今天仍然要回到她的身邊——
「時間有限。就用這個送你上西天吧。永別了。」
沙丘隆特拿劍朝向發出呻吟的少年。
他受了致命傷,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沙丘隆特有種預感,覺得最好趁現在給他最後一擊。
「……吶,要不要把他帶回去?」
「苛可道爾先生,饒了我吧。這扇門後面搞不好有小鬼的同伴耶?再說就算把他帶走,他也撐不到我們抵達安全地點啦。請您放棄吧。」
「那,至少把人頭帶回去吧。人家要附上鮮花,把它寄給那個賤丫頭。」
「好好好。只有頭的話還可以……啊,嗚喔!」
沙丘隆特大大往後跳開。
少年揮劍了。
以瀕死的少年來說,那劍擊銳利而穩固。
沙丘隆特本來用侮蔑的目光看向拼死抵抗的獵物,突然瞪大雙眼。
少年竟以劍代替柺杖,站了起來。
不可能。
沙丘隆特至今奪去的性命不下百人,由他來看,剛才的一擊確實是致命傷。他絕不可能還站得起來。
然而,眼前光景輕易背叛了沙丘隆特自經驗累積的知識。
「為、為什麼還站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