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爾簡直不敢相信別人為什麼看到這份手稿之後都沒有事情,而她自己卻痛苦的幾乎呻吟出來!
她的知識之樹完全被損毀成了一片一片的,託利圍繞著那些碎片尖叫,“這是怎麼了!世界末日了麼?”
新的大量的象形文字以一種侵略的姿態進入到了那些碎片當中——它們相互融合,相互連結,相互催生。
阿黛爾能感覺到自己的認知體系正繼續的發生著變化,有那麼一小會兒,她甚至感覺顏色,長度和重量對於自己來說,完全失去了意義。
她的世界在一片混亂與無序之中顛簸著,那種感覺就像是跌進了一堆灰色的褶皺當中,讓阿黛爾生出一種反胃的感覺來。
她立刻清楚這是自己的太陽神經叢在作祟,換句話說,她感覺到了一種原始的恐懼。
“阿黛爾?你覺得呢?”
亞當斯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如同隔了一層水才傳進她的耳朵裡。
她捏緊了拳頭,忍受著知識之樹重建的痛苦。
“我……想想。”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殊不知她的聲音在亞當斯聽起來細弱的彷彿蚊子在叫。
“我覺得這是可以用數學模型所解釋的。”數學家再度開口,繼續他們之前探討的話題。
“數字是一些邏輯存在的根本核心,使用數理邏輯來解讀這些象形文字我覺得是最好的方式,當然這要求我們要將起碼三種以上的語言換算成數字,才能有基準線參考。”
“這麼大的工作量,只有像【圖書管理員】那樣的腦袋才能記得住吧。”歷史教授在旁邊冷聲提醒。
如果說,之前的聖誕樹漂亮的就像是童話當中會出現的;那麼現在的聖誕樹簡直是隻能在黑暗童話當中看到的物種了。
整棵樹都散發著混亂的氣息,彷彿把任何知識丟進去之後都會被絞碎一般。
最頂端的金色星星現在變成了血紅色的,散發著不祥的光輝。
整個過程,阿黛爾雖然感覺到十分痛苦,但是她有一種直覺——這種變化對於自己來說並非是不好的,之前那些象形文字已經讓自己獲得一些基本文法了,當下這麼大的衝擊,可能會帶來更多的改變。
旁邊亞當斯感覺阿黛爾的狀態不對,關切地問,“是有哪裡不舒服麼?”
“不……”阿黛爾鬆了口氣,陣痛正在逐漸消退……天知道這疼痛是直接出現在她的意識中的,要命!
“我就是覺得這文字似乎很熟悉。”她胡謅了個理由,問道,“我能拿起來看看麼?”
“當然可以。”亞當斯絲毫不介意。
阿黛爾拿過那份文稿,開篇第一句寫著:獻給永恆的母親。
冷不丁的,“調頻師”問道:“你是天賦者?”
這下子數學教授和歷史教授也向阿黛爾投過來視線。
阿黛爾權衡了一下,如果告訴她們自己不是天賦者,進入赫爾墨斯學會的過程可能會多一些困難,而且也不利於自己之後對有關於這份文稿的發言權。
如果告訴她們自己是天賦者,可能會不利於自己實力的隱藏……但是阿黛爾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太需要隱藏的實力。
她的最大底牌就是自己,而不是天賦。
這麼想來,還是告知對方自己的天賦更有利一些。
“是的。”她將視線從手稿上挪開,看向“調頻師”,“我是【圖書管理員】,剛剛覺醒的天賦,目前還是第一等級。”
數學家顯然有些興奮,阿黛爾的天賦正好可以幫助他完成他的設想。
一時間,阿黛爾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火辣辣的。
“【圖書管理員】……”歷史學家有些感嘆,“真是我們這些學者夢寐以求的天賦啊。”
阿黛爾又低下頭看向第二句——這個過程會有些漫長,因為這些文字並不能夠在她的腦海中直接轉化成她能理解的句子。
她必須把這些分散成一個又一個的語素,然後送進自己的知識之樹中,那些活的葉子變會將新的語素送出來,再由她自己組裝而成。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並沒有真正學會這門語言。她現在能讀懂,僅僅是憑藉著這些象形文字自己的活的屬性。
事實上,在她眼前的這份手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