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這人情,待他好些罷了。
待到午時,康寧帶著沈靜詩來尋顏清,沿著蓬萊客棧一路找來,很快找到兩間連在一起的空鋪子,其中一間有股子腥檀味,好像是狗血。
“大娘,請問顏大姑娘在嗎?”
那婆子直起腰來看向康寧,見來人一表人才卻是個少年白頭,答道:“您哪位找顏大小姐?”
沈靜詩連忙搶著說:“是詩兒,他是康康。”
康寧馬上嚴厲地斥道:“康,大,夫!再喚錯,小心我罰你抄書!”
沈靜詩皺皺鼻子,學他的模樣道:“告訴阿姐打你。”
康寧無奈地搖搖頭:“大娘,我是顏大姑娘的義兄,有勞引路。”
婆子連忙行禮:“原來是康大夫,婆子有眼不識得泰山,快這邊請。”
婆子走出門,引康寧二人從旁邊的鋪子直達內院門口,輕聲叩門:“大姑娘,是康大夫來了。”
“阿孃!娘!”沈靜詩高聲呼喚。
婆子連忙勸道:“請詩兒姑娘小聲點,大姑娘喜歡安靜的。”
未幾,小草開啟門,只見一個天仙似的人兒坐在書案前正提筆書寫。
顏清正在畫一個圖樣,差幾筆能完成,才沒第一時間跟康寧問好。
沈靜詩已經像只大雁般飛撲過去,到了書案前收住步伐,托腮看著緩有美麗花紋的宣紙。
“好了。”顏清擱下筆,抬頭便見康寧站在邊上,笑道:“兄長來了。”她伸手拍了拍沈靜詩的臉頰,任沈靜詩拿起毛筆在空白的位置塗畫。
顏清先是說了鋪子現時的情況,對許佑精所生之事先行揭過,再言及王管事等人辛勞幫襯。
“獨木難支,眾志成城果然沒錯。”康寧很歡喜顏清能得人助,雖然大概是因上將軍之故。
婆子正待告退,康寧叫住她:“大娘,勞煩你幫我請王管事過來一趟。”
“是。”婆子福身去了。
顏清問道:“兄長尋王管事有何事?”她不太想康寧操心她開鋪子的事,希望他能無憂無慮生活。
康寧神秘一笑:“為兄在蓬萊客棧定了酒席,請王管事一起。到時咱們請教一下他要開鋪子初期要注意什麼,請多少個小工才夠,還要打點些什麼,都要問有經驗的才行。”
顏清擔心王管事與她走得太近不妥,因為會給別人一種衛秋翎派人全程幫助她的觀感,她將憂慮說與康寧知,“我原是想請教蓬萊客棧掌櫃的。”
康寧沉吟道:“為兄倒是沒想太多,現在倒是做任何時都要思前想後,不太純粹了。”
顏清知他氣悶,可這是沒辦法的事,將來不會變得更好,可能會變得更壞。她始終認為自己當初留在康寧家裡,是個非常自私自利的行為。
她沒搭話,借看沈靜詩塗畫留空白讓康寧思緒平復。
康寧沒有多想,“那他為了你忙前忙後的,為兄總得表示表示。”
王保有很快來了,見是康寧在此,忙上前見禮:“原是康大夫來了,小的失敬。”
康寧連忙回禮:“王管事太客氣了,鋪子的勞你費心,真是過意不去。”
王保有在間隙也給顏清見禮,看到書案上有茶盅,隱約聞到人參的香味,心情大好,“康大夫快別這樣說,小的是衛府上的下人,也不敢擅作主張在外忙活。全因上將軍囑託,唯上命是從。”
雖是如此說,可康寧對王保有還是充滿感激之情,“本來想請你一道到蓬萊客棧用膳,可又覺不妥,這樣吧,如若管事需要看診或調養身子,我康某免你診金還管藥材。”
王保有很是感動,然尊卑有別,他根本沒資格和顏清同桌,拜謝道:“小的感激康大夫和大姑娘青眼,恭敬不如從命,小的往後若有不適,定然到康大夫處看診。”
康寧說擇日不如撞日,直接給王保有號脈:“脈像還算不錯,只是肝火太盛,回頭我抓十貼藥給你調理一下。你還有舊疾,頸椎有舊傷,嚴冬雨季可是難熬,待你得空親自到我家裡,最慢兩個月可給你治好。”
王保有驚訝不已,他當年頸椎受傷因是救從樹上摔落的少爺之故,傷得很嚴重,幸好少爺無恙,後來少爺花了大價錢將他治好,只是年紀漸大,偶有復發。他亦不感表現出來,怕少爺自責擔憂,忍忍就過了。
康大夫說能治癒,他越想越激動,拜道:“那就有勞康大夫了,小的感激不盡。”
“甭客氣,得閒馬上來。”康寧把地址告知王保有,接著讓顏清去用膳。
顏清下午想留在家裡歇息,“王管事,明日工匠早上能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