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蘭朵便頓時不敢強求了,身旁的茹娘,一直在偷偷的掐著她的大腿,那意思再是明白不過了,要是兩人都去了馬場,那豈不是叫人戳李兮若的脊樑骨嗎?
馬車離開侯府,都已經快要走出坊門了,徐毅隔著車窗望去時,發現圖蘭朵竟然還站在府門口,遠遠的目送著他離開。
沒看到李兮若的身影,但徐毅估摸著,此時的李兮若,正坐在屋裡生他的悶氣,沒準兒還被氣哭了也說不定呢!
“奶奶的,戲是不是有點過了啊!”看到圖蘭朵的身影,再想想此時的李兮若,被他氣哭的樣子,徐毅便有些於心不安起來。
只是,要讓他現在回去,卻是萬萬不會的,大不了,等從馬場回來,再好好哄哄這兩個女人吧!
長安的這場大雪,有點來勢洶洶的,幾天的工夫,路上的積雪,就足足達到了一尺來厚,馬車的車轍壓在上面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拉車的黑旋風,鼻子裡不停噴出白霧,嘴裡更是不斷髮出‘咴咴’的叫聲,顯然是對這大冬天的,讓它拉車發出的不滿抗議!
而在他們馬車的後面,則是裝滿一車東西的馬車,拉車的正是圖蘭朵的那匹小白馬!
這小白馬是個十足的野性子,這一路過來,一刻都沒停歇過,總想著要將束縛住它身體的馬車甩脫掉,只可惜,都是徒勞而已!
而就在徐毅離開長安時,此時的兩儀殿裡,李二聽著一名百騎的回覆,說是徐毅準備去驪山馬場時,李二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他倒是機靈的很!”聽到百騎說,徐毅離開長安時,裝了滿滿一大車的東西,一副短時間內,不打算回來的模樣時,李二便不由的搖頭笑道。
徐毅明顯這是做樣子給他看的,裝了滿滿的一車東西,李二就沒想起來過,徐毅幾時去漠北,或者去冀州時,也準備了這麼多的東西。
能隨手召出銅炮的傢伙,還有必要,帶上被褥毯子這樣的東西,那分明就是做給他看的,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接下來,他要在驪山馬場待個十天半月。
所以,長安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事,那都跟他毫無關係,除非事情平息下來了,他才會從馬場回來的!
“那也好!”李二明白了徐毅的意思,轉身便來到火爐邊,微微嘆著氣道:“他要是不去馬場,朕也會主動讓他去的!”
這大冬天的,老魏一把老骨頭,被他革職去了馬場,李二心裡一直為此氣惱不已,而歸根結底,這都是因為徐毅背後搗的鬼!
因而,即便徐毅不去馬場,李二也會尋個藉口,將徐毅打發去馬場,不能讓老魏一個人在那裡受罪的!
這話落下時,臉色便忽然一冷,目光望著面前的小太監道:“傳朕的口諭,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即刻進宮來見朕!”
“喏!”聽到李二的這話,面前的小太監,立刻便躬身一揖,隨即,便倒退幾步,轉身便飛快的出了大殿。
不大的工夫,大殿外面,便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見得房玄齡三人,一臉驚詫莫名的進入大殿當中。
驪山的馬場很大,位於驪山附近的一處平原,裡面足足圈養了上萬的馬匹,有皇家的,也有十六衛的,負責看守這些馬匹的,則是一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弱病殘。
徐毅到來時,整個偌大的平原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唯有成群的馬匹,在整個平原上的成群結隊的覓食。
只不過,如今整個平原,都被大雪覆蓋住,那些成群覓食的馬匹,也只能將嘴插進積雪中,也不知從中能吃到什麼東西!
一路過來,都不斷髮出不滿叫聲的黑旋風,遠遠的看到平原上,那成群的馬匹時,陡然間,像是活過來了似的,顯得異常的興奮起來,不停的衝著馬群,發出激動的‘灰灰’聲。
馬場的屋子,果然是破舊簡陋的,一排排的屋子,俱是用茅草所蓋,低矮的門框,也僅僅只夠一人彎腰出入。
這數九寒天的季節,所有的茅草屋裡,都看不到丁點的煙火之氣,徐毅都很難想象,這段時間,老魏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所幸,這樣的局面,徐毅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看到如此寒酸的一幕時,倒也沒有多大的驚詫!
興許是剛剛黑旋風的叫聲,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片刻後,便從屋內出來了三四人,一個個穿著破破舊舊的棉袍,臉上全是被風霜留下的痕跡。
估摸著,黑旋風的聲音,讓他們以為,是馬群接近了茅屋附近,從屋內出來時,幾人的手上,還帶了長長的鞭子,人還在屋內,那呵斥聲,便已經從屋內傳了出來。
結果,等幾人出來,看到外面竟然是兩輛馬車,而且,一見馬車的樣子,還是那種明顯高貴不凡時,幾人頓時就愣在了那裡。
驪山的馬場這裡,向來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地方,好幾年了,都沒瞧見過,有富貴人來這裡造訪了。
可這些天,卻不知出了什麼邪,先是來了位姓魏的老頭,口口聲聲的說,是來驪山放馬的,可那貴人的氣質,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放馬的架勢。
然而,姓魏的老頭,這才來了幾天,現在卻又來了位貴人,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位,瞧著還要比那魏老頭厲害。
魏老頭的馬車,瞧著破破爛爛的,一副隨時都誇讚散架的樣子,可眼前的這輛馬車,卻是上下透露著富貴氣,非是長安的勳貴老爺們不能駕馭的。
幾人正站在那裡發愣時,馬車已經穩穩的停在幾人面前,隨即,便從馬車上,跳下來一位年輕人,一臉笑嘻嘻的模樣,說道:“怎地不見那魏老頭出來迎接本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