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神風山莊只是俗世武林,或許不知修道人的事情,但卻知曉這個道士是一位能夠與飛劍抗衡的人物。自那日起,神風山莊已知這是一位神仙人物,終日惶恐不安,今日終於有了賠罪的機會。
“其實……”秦先羽說道:“當日他也不算錯了。”
二管事和趙安都愕然半晌。
秦先羽平靜道:“你們神風山莊那個年輕人,確實是貧道所殺。”
神風山莊兩人俱是面色大變。
趙安立時把手搭在腰間,才驀然發現,自己此行並未佩劍而來,不由臉色蒼白。
而那二管事腦袋靈活,當即說道:“他有眼無珠,衝撞了道長,萬死亦不足惜,望道長饒恕罪過。”
秦先羽見他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不禁搖了搖頭。
見這位道長搖頭,那二管事幾乎面無人色。
“當日事情,若不是你們來訪,貧道都要忘記了。”
秦先羽說道:“昔日之事,今日便算了卻恩怨,你們走罷。”
二管事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趙安微微咬牙,忽然往前一步,躬身道:“在下趙安,還有一事。”
二管事嚇得臉都白了,他身為武學聖地的二管事,其實與門派長老一樣,在外行走,外人遇見了他只是畢恭畢敬,今日則嚇得渾身都是冷汗,再見趙安此舉,險些把魂魄嚇得散開。
秦先羽看了看這個青衫俠少。
這個趙安,約二十來許,雖然出身武學聖地,眉宇間卻並無高傲之色,不驕不躁,心性比起當年那個趙姓俠少要好得多。倒也不知是因為在秦先羽這裡有所收斂,還是他本人便較為溫和,大約是後者居多。
心性不錯,武學造詣也不錯,已經修成了內勁,但相較於當年那一批人,還是稍遜一些。若當年神風山莊那個趙姓俠少未死,約莫也有了三五寸內勁,畢生練武,或許有望一窺武道大宗師之境。
昔日那幾人,大約是武林中最為傑出的人物,當年那個黃衫俠少自稱他們死後。武林沒落。並非沒有道理。當代武林俊杰中。最為傑出的那幾人都被秦先羽毒殺,如今局勢,或許要比上一輩的武林要有些頹勢,大約到了下一輩才能恢復。
對於這個趙安,秦先羽倒有些讚賞,便即道:“你有何事?”
趙安躬身說道:“在下自幼修習武藝,山莊內也有叔公是武道大宗師,知曉武道大宗師乃是武學至境。那是我一世追尋的境界。以往也見過修道之人,其真氣還不如內勁,原以為修道人只是與習武之人類似,但真氣與內勁不同,僅此而已。但聽聞似道長這等人物,能駕馭飛劍,千里殺人,乃是超出武道大宗師的神仙之類,趙安對此極為仰慕,望道長收我為徒。授我長生妙法。”
秦先羽看了他片刻,說道:“貧道無心收徒。”
趙安屈膝下跪。俯首在地,說道:“道長憐我一片誠心。”
那二管事也握緊了拳頭,只覺掌心都是冷汗。若是趙安得以拜師,那就是曠世機緣,日後成就必定比什麼武道大宗師都要深遠得多。
秦先羽平淡道:“你走罷。”
趙安沙啞著聲音道:“若道長不收下我,趙安便跪死在此。”
“不收你便跪死在這?”秦先羽笑道:“你是要以此威脅貧道麼?”
聽見這話,那二管事嚇得一顫,忙拉起趙安。
見趙安十分不甘,秦先羽沉吟片刻,說道:“實不相瞞,你年過二十,已過了長身子的年紀,要修成氣感不難,但要孕生真氣,便難之又難。”
練氣境界與習武境界相似,經常有練氣境界之人行走武林,秦先羽說這些也未有什麼顧忌。
真氣乃是由身體孕生而成,若身體已經定型,根骨長成,身體難有改變,就極難修成真氣。有人自幼修道,二十歲前若不能修成真氣,二十歲後便有些艱難,好在他們自幼練功,體內已經朝著孕生真氣的方向轉變,才有希望。
似趙安這類意欲半途修道的,其實希望不大。
除非秦先羽自損修為,耗費法力,點化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