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九點時分,月光被層層白雲捂得死死的,好似想弄死它一樣。
暗淡無光的動物園入口,鄧思明跟冷語都身處在黑暗之中。
黑暗對於冷語並沒有那麼黑暗,他可以憑藉著感覺知道什麼地方有障礙物、什麼地方有人。
對於鄧思明來說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黑得連冷哥的臉都看不清。
即便是那麼黑,他依舊沒有打手電筒,他害怕他待會兒一臉窘狀,會被冷語看到。
鄧思明把娟娟追他的事情說給冷語聽。
“臥槽!”,冷語聽完是震驚的,震驚過後,思量了一番,問道:“你信她那句話嗎?”
黑夜冷風吹,掠過了鄧思明青澀的臉龐,好似一隻冰冷的手。他哆嗦了一下,望著黑暗處冷語所在的位置,篤定道:“我信。”
“荒唐。”,冷語站起身來,“你沒看到她見到錢海的樣子嗎?”
“那等神情,那等動作,還有喪屍爆發之後第一個找的就是他,這些你難道看不出來?”
“娟娟怎麼可能跟錢海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鄧思明頓了頓,隨即又說道:“但是娟娟說的話我信。”
“信?”,冷語自嘲的笑了笑,好似在笑一地隨風飄蕩的枯葉。
鄧思明哪兒都好,就是單純得很容易相信他人。
冷語也知道拿這個說服鄧思明不可能,他擺擺手說:“好,不管這個。”
“現在我來問你,你喜歡她嗎?”
“不喜歡。”
“想跟她在一起嗎?”
“不想。”
冷語後面的話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本來他還想了一大堆的話來說服鄧思明的,現在想來不需要了。
原來鄧思明並未被娟娟撩到手,如此冷語也就放心了。
“我該怎麼拒絕,讓她死心呢?”
“她老是纏著我,我怕我承受不住,然後....”
對於冷語來說,如何拒絕她人的追求,這是個難題,只能參照常見的了。
“你跟她說‘你是個好人,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亦或者說‘對不起,我們不合適,就好像白雲與螻蟻般,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看如何?”
“我覺得可以。”
......
“荒唐!”,食堂中,篝火旁,錢海微微呵斥道。
“娟娟,你可不能這麼做,既然你選擇了思明,就該跟我斷絕關係。”
“而不是一邊明面上跟著思明,一邊背地裡跟著我。”
說著錢海透過窗戶望向窗外散落而下的月光,緩緩道:“我也不想騙思明,他是多麼單純的人啊,我可不想在他身上狠狠的劃一筆黑色。”
娟娟望著錢海,眼圈漸紅。
“你是不想要我了嗎?”,她一字一句地說,“用完就丟?”
黎黎看著娟娟握緊拳頭,強忍著憤怒的樣子,生怕待會兒八雷特的槍口又抵在錢海的額頭上,連忙打圓場。
她先是罵錢海道:“幹嘛呢你,你不知道娟娟有多喜歡你嗎?”
“你還這樣說人家,總得娟兒跟思明相親相愛,徹底忘了你後才能離開你吧。”
“一下子突兀的就離開,誰受得了啊?”
“可是...”,錢海的眼前篝火突兀的變化出一張臉來,正是鄧思明的臉。錢海看著那張臉,心像是被無數把刀切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