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聞予臨走前,周最專門為他辦了一場歡送會。
他本意是不想去,誰知道周最這個不著調的損友會辦怎樣一場“驚心動魄”的party,但最後實在拗不過周最的盛情邀請以及洛念止的強拉硬拽。
地點在周家名下的某個知名度假酒店,周小少爺大手一揮,將整個酒店包場,請來一堆人捧場。
原本整個高雅的宴會廳被佈置青春洋溢卻又略顯不倫不類,偶爾穿插幾首洛聞予演奏過的鋼琴名曲,簡直像一場摧枯拉朽的淩遲現場。
洛聞予全程黑著臉,某些被邀請來的oega圍坐一起,眼神交流一圈,沒誰敢鼓起勇氣在他出國前搭上最後一句話。
周最叫來侍應生,示意給那一桌的人送去甜品與鮮花,接著攬過洛聞予的肩膀,戳了戳他的臉:“開心一點嘛。”
他的表情更加無語: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歡送會?
周最聳聳肩:不驚喜嗎?
江衍剛躲過某個熱情大方的追求者,走過來看見這兩人在那裡打啞謎,心情更是鬱悶:“周最,你這到底是歡送會,還是聯誼會?”
作為婦女之友,周最悵然:“我也沒想到,還以為她們都是被我的個人魅力而折服的。”
江衍踢了他一腳:“少貧嘴。”
周最一咧嘴,洛聞予又掰過他的肩膀示意他看過去——人群中,洛念止被團團圍住,談笑風生。
拋去這一意外因素,今晚的歡送會至少沒有出現其他問題,周最作為幾人中唯一成年的人,開了幾瓶好酒,想起自己被截胡的妹子,再想起洛聞予要走,大概是情緒上頭,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
周最喝到最後,還要一直灌洛聞予,洛聞予酒量不好,只喝了兩杯不到,卻也是微醺的狀態。
party已經到了末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最嚷嚷著沒玩夠,江衍本就剛結束易感期沒多久,剛才人多吵得他心煩意亂,現在更是對始作俑者沒有好臉色,啪一下把他扔進頂層套房的會客廳沙發上。洛聞予沒讓人扶,步履穩健地坐在另一端沙發上。
周最“哎呦”一聲,陡然清醒過來:“易感期的apha怎麼跟個炮仗一樣?”
江衍瞪他一眼:“再廢話把你扔下去。”
周最:“哇塞,你真吃炮仗了?知不知道你剛才這個樣子要讓多少oega心碎,要是再讓她們知道你資訊素是甜奶油味,該有多失望啊哈哈哈……”
周最一喝醉嘴就沒邊,把江衍辛苦遮掩多年的秘密就這麼抖了出來,他恨不得立馬付諸行動,將周最扔下去。
洛聞予卻眉頭一皺,有點奇怪地看著江衍,遲疑問:“你……是oega?”
此話一出,周最捧腹大笑,洛念止也差點壓制不住嘴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詫異地挑起了半邊眉。
江衍冷白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周最給你灌假酒了?”
洛聞予依舊定定看著他:“你以前明明見過林忱言,上次卻假裝不認識。”
江衍確實見過,在大約三年前的某個私人慈善宴會上,遠遠地望見過。
每個參與宴會的少年都有一張號碼牌,他們要靠自己的才藝或是演說能力,將自己的號碼牌推銷出去,被在場的嘉賓以一定的價格購買,所得的所有收益,將無償捐贈給福利院。
大部分人都有著優秀的能力,他們將這次活動視為一場不同尋常的鍛煉機會,只有林忱言,他幾乎是一張履歷空白的“新生兒”。
因此總會有打量的目光,落在那張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麼顯得過分蒼白的一張臉上。
他們在等著看好戲。
江衍還記得,自己和洛聞予當時就站在二樓,他們什麼都不用做,號碼牌就已經被人提前內定,得到的捐贈數目也非常可觀。
洛聞予的目光向下望去,不似他那般散漫,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時剛到十六歲的林忱言,第一次以洛家資助生的身份參與這種晚宴,黑色西裝襯著一張青澀未脫卻初顯雋秀少年氣的臉。
他回想了一下,不經意地問道:“你家那個從不露面的資助生?”
似乎一提到他,洛聞予的心情就不太好,他淡淡回應:“嗯。”
左右無聊,江衍提議:“猜猜看,他能不能得到一筆慈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