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以洛聞予的水平,應該早就收到邀請函才對,也有人說他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錄取,但因為一些原因最終沒能去成。
班上有人忽然拿著手機上這條熱帖,問林忱言知不知道這件事,怎麼看待這件事等等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他確實是知道,但也比平常人就早那麼一點知道而已,他暈暈乎乎總覺得要麼是自己感冒還沒好,要麼是有什麼貓膩。
他統一回複說自己不知道,沒看法,放學後特地攔住準備去甜品店買新品小蛋糕的蘇以年,問他是怎麼個回事。
蘇以年一邊眼看著快要到手的蛋糕飛走了,一邊又恨鐵不成鋼:“班長你可總算發現了,你沒看到那個帖子嗎?”
蘇以年故意賣了個關子,林忱言果斷幫他買了雙份蛋糕,蘇以年拎著新買的蛋糕,簡短地將事情告訴了他。
林忱言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或許震驚與愧疚都有,他看了看蘇以年還算平和的側臉,認真道歉:“對不起,瞞著你這麼久。”
朋友之間不該有所隱瞞,他也簡短地說明瞭自己的情況,蘇以年笑彎了眼睛,擺擺手道: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和北校生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就發現你們不對勁了。換做是我,我也不一定想要告訴別人。”
說到這,他又認真起來,“但是班長,不論你怎麼樣,我都覺得你很好,不要在意別人的想法了。還好你沒有看到那個帖子,其實……算了。”
蘇以年沒有明說,林忱言當然也能猜到。當一個人成為焦點時,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算只是單純而好奇的打量,也會在某一刻,演變成毫無理由的惡意揣測。
林忱言理解那些惡意,卻在這一刻錯愕於蘇以年無條件的信任。
“……謝謝你。”
“等等,不要露出那副表情,我就是後悔當時沒幫你多罵兩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客氣什麼啊,我還要謝謝你的蛋糕呢。”
他們邊走邊聊,恰好此時,來接林忱言的司機到了地點,這是一個比較蔭蔽的拐角,林忱言自以為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但現在反而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蘇以年瞪大了眼睛,“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可能也不是真的相信,感覺班長你一下變得好陌生。”
林忱言又要道歉,他立馬攔住他,“不是不是,我就是感慨一下,有錢是真好啊!”
司機利索地開啟後車門:“這位是林少爺的朋友嗎,如果需要,這邊可以載您一程。”
蘇以年看了眼林忱言,林忱言也眨眨眼,他拎著兩盒小蛋糕,坐上了車子。
其實蘇以年過於誇張了,他自己家就住獨棟小洋樓,就是地段位置不算好,平時也鮮少有人來接,所以上下學會比較麻煩一點。
林忱言一直覺得,他一定是被愛包圍著長大,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孩子,也許有一些什麼原因,但他不會去探尋,就像蘇以年一直替他保守秘密一樣。
一月過後,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課程全部結束後,過了一週便是除夕。洛蔣和慕夫人終於抽出空從國外趕回來,洛念止的母親也為此專程回來。
所有人坐在一起,過了個看上去還算和諧的新年,但這似乎又是他們上中學後每一年的常態。
因為洛珂回來的緣故,他們沒有留在洛之勻的莊園,等重新回到洛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多,由於給傭人批了假,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
這是兩人都很習以為常的事情,但不一樣的是,那天兩人互道了一句“新年快樂”,各自回房睡了覺。
然而新年第一天,洛蔣和慕夫人一刻也沒有停留,安靜地吃完一頓早飯後就乘坐私飛又回了北洲聯邦。慕夫人全程只有和洛聞予的眼神交流,連洛蔣和林忱言說過的話都比他們要多。
本以為這個新春依舊是這麼無聊的度過,但到了這一天後半夜,林忱言的體溫突然升高,在逐漸不平穩的呼吸中,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發熱期又提前到了。
他熬到了天亮,還是沒忍住,在第一縷晨曦到來時,敲響了洛聞予的門。
他靠在門上,沒有料到門會那麼快被開啟,於是他沒了支撐點,一下子跌在洛聞予的懷裡。
只是靠在對方的頸窩裡,就開始自發地尋找資訊素,因為生理性的渴望,他的眼角泛著水,是很難受的樣子。
洛聞予牢牢地接住他,他不安地嗅著鼻子,終於找到那一縷味道。
還不夠,這麼一點,根本不夠。
林忱言混沌的大腦已經無法做出理性思考,只是單純地想到洛聞予一週後就要去往北洲聯邦聯邦,他就莫名的有些焦慮和不安。
他無意識地用額頭蹭著對方的下巴,輕聲問:“洛聞予,我想要一個臨時標記,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