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哭,以後要幫我幹活還錢的。”林忱言留下這句話,朝外面走了。
天色漸暗,他走了一會兒,路上又遇到那些志願者,他們中間圍著兩個機器人,據說這是今天新運送過來的醫療機器人。
今天天氣很好,晚霞染紅一片天,這座倖存下來的破落老舊的小城,正在迎來它的生機。
他又走了一會兒,爬上一個小山坡,那下面是個積水坑,他撿起一塊石子,用力往下一擲,炸開一片水花。
就像機械性的動作,他一次又一次地往下投石子,頑劣的孩童才會喜歡這種遊戲,他不是。
一切都在迎來希望,而他六年的期翼,再一次淹沒在這渾濁的水花中。
太久沒有這樣發洩情緒,等他回過神來,手臂已經痠麻。
他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最後還是從包裡抽出一支煙,安靜地點燃,抽完。
身後像是有什麼動靜,他回頭看去,只有斑駁的樹影,他起身,回到那個小院。
多餘的房間還沒有收拾出來,他不想回那個安置點,就和蘇以年擠在一個房間。
一米五的小床,他們的身形都偏頃長清瘦,不佔地,蘇以年把自己的另一套睡衣借給林忱言穿,他們聊起一些以前的事。
蘇以年問,林忱言答。
突然,蘇以年看著他的後頸,問了句:“你有男朋友了,對吧?”
林忱言疑惑,“為什麼問這個?”
“其實你剛進院子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很明顯的apha的味道,我很怕你會嚇到孩子們。”
林忱言下意識一頓,他現在對資訊素味道的感知已經沒有以前敏感了,這半年的相處,洛聞予已經不知道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多少個標記,原來真的會留下印記。
沒法否認,他說:“嗯。”
蘇以年開始八卦,“誰啊,是不是照片上那個,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林忱言糊弄:“就、一個搞藝術的,發生了一點意外。”
“抱歉。”蘇以年神色憂慮。
“沒什麼,”說到這,林忱言問:“你這幾年,累不累?”
要怎麼在這麼危險惡劣的環境下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蘇以年沒有回答,默默轉過頭,他才注意到他的後頸有一個成型的標記,那是永久標記後留下的印記。
林忱言立刻就坐起來了,他幾乎不能接受,聲音都有點哽咽,“這裡,是誰?”
蘇以年被他嚇了一跳,“我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失憶之前就有了。”
但也正因為這個標記,間接在這個危險的環境中保護他免去了很多騷擾。
林忱言幾乎一下子就能想明白這個標記是誰留下的,只是他和蘇以年最後一次見面時,他的後頸還沒有這個標記。
原來洛聞予說的有人保護,是真的有人保護。
他冷靜了下來,長嘆一口氣,重新給兩人蓋好被子,因為旅途過於疲憊,他很快就睡著了。
在這裡待了一週後,伊爾終於有空打了個電話過來。
“頭疼死了,後面還有一陣子不能消停,你猜怎麼著,有人故意在我的船上鬧事。”伊爾說到這裡,拍了拍桌子。
“不想聽,和我沒關系。”林忱言冷漠道。
“剛幫你找到人,這就本性暴露了,對嘛,這才像你。但我猜,事情不盡如人意,是不是?”
“嗯,我打算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