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言,為什麼偏要用這樣的方式,當時你明明可以反駁,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解決,你覺得這樣就有用嗎?甚至連身體都沒好就跑出來報複,你有想過發生什麼萬一,自己會有什麼後果嗎!”
這大概是相識以來,洛聞予為數不多對林忱言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但林忱言只問:“說出來就有人相信了嗎?你又怎麼知道,跌下來的那一刻,我在想些什麼——”
“我會試著相信你。”他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突然地,在聽到這句話後,林忱言用力推開他,說:“不用你假惺惺地可憐我,以後少管我。”
可洛聞予還是替他做了善後的事情,沒有讓這些訊息傳到任何一個人耳朵裡。
之後,林忱言卻忽然選擇放棄了洛之勻讓他去國外念高中的安排,選擇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高中。
而那時慕菁薇強硬地要求洛聞予申請萊恩斯音樂學院,去更加系統地走專業化道路,將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鋼琴。也許從他兩歲時摸上鋼琴鍵的那一刻,慕菁薇就已經為他規劃好了一條路,不允許他有任何偏移。
他做了個和林忱言一樣叛逆的決定,他申請了樺寧一中北校區的入學名額。
他要繼續和林忱言針鋒相對,繼續觀察林忱言,看這只幼鳥長出羽翼,能否飛出那片森林,能否長出利爪,將他劃穿。
林忱言能偽裝一切,但傷口那樣明顯,騙不了洛聞予。
那片極窄,勾勒著漂亮線條的腰上,再往後靠近腰窩的地方,有極淡的指印,和新鮮的瘀青相比,微弱的快要沒有任何存在感。
他眼神暗了暗,指尖薄繭貼上那個地方,牽連起林忱言神經末梢的感應,他用眼刀用力剜了他一眼。
“只是確認傷勢,在想什麼?”洛聞予故意問。
“我的傷不在這。”
他還是生氣地看著洛聞予,牽起他的手,輕輕移到正確的位置上。
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洛聞予就松開了,他問:“是不是很疼,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
“痛了就要說出來,你還是幾歲小孩子嗎,九年了也沒有一點長進嗎?”
靜了幾秒,林忱言說:“疼,但是可以忍。”
“那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忍。”
林忱言瞥開眼,黑沉沉的眸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說,我貪戀痛疼帶給我的感覺呢?”
然後,他被洛聞予抬起下頜,正對著一雙落日般的眼睛。
“那就忘掉。”
溫熱唇瓣相貼,是極溫柔的吻。
迷迷糊糊間,林忱言不禁疑惑,難道洛聞予學習的天賦這樣強大,他把吻也能鑽研的像彈鋼琴一樣有技巧,牽動著他的每一個感官,這太不正常了。
他走神了,忘記了回應,洛聞予更深地掠奪他的呼吸,直到林忱言再也受不了一把推開他。
接著被輕柔地捧住臉頰,他聽見洛聞予帶著輕而低啞的聲音。
“不要記得痛。”
“記得這個時候,你可以永遠貪戀這樣的感覺。”
面板上的傷痕依舊隱隱作痛,但漸漸被一種奇異的感覺輕柔地包裹,從這一刻開始,他想要嘗試不再貪戀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