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所有拙劣偽裝和掩飾,他們或許全都知道,卻還是願意陪他演這一出戲碼。
“謝謝。”林忱言真心實意道,“之前瞞著你,是我不對,是我先缺乏對你的信任。”
任她也能聽出來,林忱言又將自己圈了起來,劃開距離。
洛念止有點無措,只說:“小言,拜託別把我推得這麼遠。”
“那你……是不打算再隱瞞了嗎?”
“嗯,人盡皆知,就不再是秘密了。”
洛念止聽他這樣說,突然心頭一跳,覺得有點不對勁,原本還帶著痠痛的肩膀也沒了知覺似的。
“你知道了什麼?”
“秘密。”林忱言笑了笑。
洛念止聳了聳肩膀:“這個文字遊戲不好玩。”
或許是兩個人的旅程變得無聊,洛念止又在拉伸時不幸傷到韌帶,在弗蘭的旅程還未走到一半就臨時取消,洛之勻在知道了洛念止的情況後總歸是不放心,讓人派了專機去接。
然後洛念止被送到了醫院,洛之勻說什麼也要讓她住院觀察。至於林忱言,則再次被慕菁薇請去了茶莊。
這次慕夫人將茶換成了果汁,看著他平靜到好像可以接受一切的神情,沒有再拐彎抹角,將一個銀灰色的箱子推到他的面前。
開啟來,裡面是兩支針劑。
下意識地,他的瞳孔顫了下,將情緒強壓下去,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對面的人。
“這是資訊素退化劑,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一支降低你和他的契合度,一支可以抑制資訊素濃度。”
“哦對,差點忘了,你很怕打針。”她語氣輕描淡寫,認為這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篤定林忱言會打下針劑,“放心,你不會感到痛苦的。”
顯然,林忱言並不相信:“洛聞予的腺體有問題,這是原因之一,那麼讓我去見米蒂太太,是原因之二,只是打個針這麼簡單嗎?”
“看來這趟旅行你收獲不少,但第二件事,和打針沒有關系,我要你答應我,在大學畢業後,就從洛家消失,不再有任何聯系。”
冷銀的箱子反射出一絲寒光,林忱言嗤笑:“我憑什麼答應你。”
慕夫人像看一個任性的孩子,視線掃過他的脖頸, 那衣領下還留著將消未消的標記,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已經無所謂,所以不再遮掩。
“上次沒講清楚,但你也應該猜到,聞予有腺體缺陷。你之所以和他牽扯到一起,是因為那個遺傳自林枳的依賴症,我說的沒錯吧。可就算契合度再高,你的資訊素也只會給他帶來痛苦。”
“林忱言,你是真的心甘情願,還是因為需要他的資訊素,這層關系中就沒有一分一毫的利用嗎?等他治好腺體,隨時可以抽身,而你呢?”
她語氣平淡,像在簡單地陳述一件事實,而內容卻咄咄逼人,直擊要害,好像他真的處於劣勢地位,卻還不知好歹一樣。
是這樣嗎?是這樣吧。
他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對洛聞予予取予求。
“人總不能一輩子都蒙在鼓裡,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真相,只要你想知道。就像我說的,離開洛家,才是你最好的做法。當然,也別有任何其他想法,你那點耍小聰明的手段,瞞的過誰,又威脅的了誰。”
林忱言始終低著頭,就在慕菁薇以為他要爭取時間再考慮時,聽見了一句:“好,我答應你。”
她意外地掀起眼皮,兩秒鐘後,拍手將門後的人叫出來。
林忱言好像始終波瀾不驚,有人為他帶路,將他帶去隔壁房間注射鎮定劑。
慕夫人抿了口茶,竟是有些遺憾的神色。
“你果然和林枳一樣,讓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