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還是回複了對方。
【謝謝你對安安那麼好,這次是我的錯,以後我都會及時回複你的訊息】
為了改掉習慣,他糾結了一會,將他的聊天框置頂。
看起來實在礙眼。
他克服了許久,幾次取消,又重新加回來,最後索性關掉手機,一頭紮進被子裡睡覺。
這之後的兩天,洛聞予倒也給他發了幾條訊息過來,內容都是安安如何搗蛋,如何不聽訓。
諸如“安安到了新環境,不會定時定點上廁所”、“屋裡一團糟,你要管管它”、“安安不好好吃飯,你負點責”、“安安又咬壞了多少玩具”等等。
附帶的幾張照片中,小狗聳拉著眼睛,一副心虛的樣子。
林忱言的回複都是“嗯”和“好的”,但也不得不早點回家,試著糾正安安的壞習慣。
可他的方法沒用,反而洛聞予掃它一眼,小狗立馬就老實了。
林忱言從沒見過它這副慫樣,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安安,膽小狗。”
他蹲坐在地上,穿了件白色針織衫,低頭時脖頸上露出一道淺褐色痕跡。
“你這裡留疤了。”洛聞予說。
其實是一道很淺的傷痕,是之前傷疤癒合後留下的暗沉印記,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但在那樣白皙幹淨的脖頸上,很刺眼。
林忱言怔了怔,沒聽清他說什麼。
他伸出食指,在那道痕跡上輕輕地描摹。
預料到林忱言會躲,他按住他的肩膀,用了點力氣。
這個姿勢有點近,像是將人半圈在懷裡,他問:“你撿到安安的那條街,是個名聲不太好的黑市,知道嗎?”
指尖的溫度很涼,掠過的氣息又是溫熱的,林忱言沒有回答。
“你去過兩次,做了什麼,回答我。”
林忱言依舊迴避他的視線。
洛聞予不依不饒:“我可以查到,林忱言,你最好別像以前一樣,再做出什麼事情。”
睫毛在眼瞼下落了一片陰影,林忱言拂開他的手,“沒有必要向你彙報我做了什麼事,洛聞予,我們不是互相討厭嗎?”
安安還坐在那裡,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沒有洛聞予的指令,不敢隨意亂動。
這時候也顧不上安安了,留下那句話,林忱言站起身迅速離開。
洛聞予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指尖觸到那顆紅色小痣,再往下一寸,完完全全隱在衣領下的領域,像被溫度燙到,也像被一縷陌生的香味浸染。
他摩挲著指尖,看向安安,神色晦暗不明:“你的主人,從小到大,似乎都藏著很多秘密。”
安安不知道,安安是隻小狗,在第二天又被送回了小花園裡。
新搭建的活動臺很寬敞,在下雨天也可以盡情撒歡,而且新來了一位溫柔訓犬師,安安樂此不疲,很快將主人拋之腦後。
而此時,他的主人,正在學校等待前來參觀表演場地的北校生,由雙方共同商討確認部分節目的舞臺佈置,約定的時間是週六下午三點。
對面依舊包了輛氣派的商務車,和上次不同的是,有了一些新面孔。
比如傳聞中氣質出眾、多才多藝的北校女神許染——當然,這個女神是南校自封的。
聽說對方去年曾隨公益組織來南校進行過一次募捐活動,自此,她的名字被深刻在無數青春少男心中。
不巧,林忱言那天請假,因此從這個名單中被倖免。但他也曾在一些慈善宴會聽過她的大名——許氏家族最受寵最優秀的小孫女,也免不了要被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她站在洛聞予身邊,身量高挑窈窕,長發黑而柔順,左眼下有一顆淚痣,氣質相當出眾。
出於禮貌,林忱言很快收回目光,沒有過多打量。
其實他本不用參與這次的活動,但班主任說他畢竟上次和人家見過面,熟悉一點,也更好溝通,到底難婉拒。